琴桌偏头慢慢靠向蔺沧鸣耳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含笑诱惑,“太阳落山了,这里只有我们,何必压抑自己,你尽可以做任何无端且荒唐的事……只要你想。”蔺沧鸣向后躲了一下,但手腕被霁涯拽住,他只能轻轻仰头,却正好看见霁涯情意绵藏的眼。

    他像被柔和的嗓音蛊惑一般,内心的呼唤变成无法忽略的鼓动,他用右手压住面具,冰凉的唇顺从地覆上霁涯嘴角的笑意。

    从未有过的温暖让蔺沧鸣豁然清醒,霁涯向他靠了靠,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扫过唇畔……是霁涯柔软的s舌尖。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蔺沧鸣的脸瞬间涨红,他挣开霁涯的手狼狈地撞开椅子匆匆后退,转身抬起手背挡了下,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霁涯接住蔺沧鸣仓促间撞歪掉下去的琴,抿了抿嘴无奈道:“我又没毒,至于吗?”“……出去!”蔺沧鸣甩了下袖子指舱门,强行压沉的声音充满裂痕。

    “不要,我的画舫。”霁涯大剌剌地坐下,不满地嘟囔,“亲一下而已,亏我还刻意租了这么大地方的船。”蔺沧鸣顶着面具下滚烫的脸回头,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僵硬地提醒道:“我不是南疆人,蔺家在修真境也是德高望重的正派清流,我不知道你哪学来轻浮孟浪的作风,在我面前最好收一收。”霁涯眼角直跳,然后艰难地撑住了额角无声表达他的痛苦,他无力地腹诽自己为何喜欢蔺沧鸣这种成亲当晚才敢直视对方眼睛的保守派,在蔺沧鸣苦心孤诣的教训中默默清心寡欲,把画舫开回岸边。

    他们收获了几条海鱼,霁涯去退还画舫,岸上音修的演奏会已经开始,前来观赏的道友络绎不绝,天幕繁星闪烁,帐篷边的林间散着漫无目的的点点荧光。

    被蔺沧鸣说教一通之后,霁涯和他坐在帐篷里也只剩下看星星的欲望,吃完顺手买回来的烤鱼窝在软塌上赌气睡了,第二天醒来看见靠在旁边的蔺沧鸣,又十分开朗的活络起来。

    他们迎着清晨凉快的风收拾东西回客栈,顺路在早市买了菜,蔺沧鸣在厨房收拾海鱼,刀光在指尖一旋,手法利落地剐了鱼鳞开膛破肚。

    霁涯不喜欢做但喜欢吃的类型,像个监工似的坐在厨房看蔺沧鸣忙活,托着下巴笑吟吟的,从蔺沧鸣切葱时规律移动的指尖,看到试探油温时偏头落下长发和一截后颈。

    蔺沧鸣最终还是忍不住把他轰了出去,霁涯到楼下买了坛酒,等中午开饭时主动提出要喝,两人吃完了一盘红烧鱼,霁涯有些微醺,侧卧在躺椅上打盹儿,蔺沧鸣过去替他关上窗户,静静站了片刻,倾身在他泛红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含蓄的吻。

    霁涯把眼睛张开一条缝,模糊地揶揄:“刚才好像有蚊子叮我。”蔺沧鸣背过身轻咳道:“你没关窗,是落花。”这个借口让霁涯听得笑了起来,他喝不惯酒,枕着胳膊很快睡着了。

    湘禹城除了海还有不少风景名胜,幽冥阁也没传回什么消息,蔺沧鸣这些年第一次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和霁涯无所事事的在湘禹城混了七天,等把整座城逛遍正要建议霁涯先去沉沦境看病时,罗裳门终于有了回复。

    蔺沧鸣抬手让传音符落回掌中,和霁涯对视一眼,两人当即出门赶去翠莺楼。

    白天的翠莺楼总算让蔺沧鸣轻松了点,于玖还等在上次的房间,一叠档案正摆在桌上,被于玖推到蔺沧鸣面前。

    “您要找的人名为张二毛。”于玖职业性的介绍道,“是修真境严氏榕州城寿河镇广裕村人。”霁涯还没看,但光听名字就噎了一下,忍不住确认道:“张二毛?现在还有人取这个名?”“此人生于宁昭四百七十五年,若还活着,今年一百六十二岁。”于玖解释道,“敝门暗中调用过执法堂的报案记录卷宗,根据画像比对,找到了此人最后出现的时间位置是四百八十六年的寿河镇,此人当时十一岁。”蔺沧鸣快速翻看几页详细信息,内容不多,除了张二毛自己,还有和他同村的人一些情报。

    张二毛自小被父亲带大,据说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来往,十一岁时打断了同村四个孩子的左臂,被村里人告到执法堂,第二天执法堂派人下来询问情况,张二毛却和一个木工手艺人同时失踪,不知去向。

    那四个孩子只有一个后来入了徽山派学剑,平步青云做了堂主,但前年身受重伤,便选择回老家退隐,其余同一时代的村民都已过世。

    霁涯拿过蔺沧鸣看完的部分也扫了一遍,问道:“只有这些吗?他之后去了哪里,完全没有踪迹?”“抱歉,敝门已经尽力了。”于玖摇头道,“张二毛的父亲赔偿了那四个孩童的药钱,却并未报案称张二毛失踪,所以执法堂也没有后续跟踪追查。”“这个木工很可疑。”霁涯拿着纸对蔺沧鸣小声道,“幸好有个还活着的,咱们待会儿直接去寿河,会会这个退隐堂主。”“多谢。”蔺沧鸣收了档案,罗裳门查到的东西不多,尾款还打了个七折,霁涯拿着玉简翻看附近的悬舟时间,他有点着急,干脆也不订了,直接拉蔺沧鸣退了客房乘上鸦群往寿河镇去。

    寿河镇与杉河镇相邻,都是严氏的地盘,广裕村地处深山,普通百姓不像修者步伐轻快,代代困在山中,与外界少有联系,和繁华的州城有些分明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