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他们确实旁若无人了点,干咳一声,故作平静地岔开话题。

    “我与崔大人的目标是敌非友,崔大人不必在意我们的身份。”蔺沧鸣轻描淡写地说,“我们也不会干涉崔大人调查,待你伤势好转,自可离开。”“威胁执法堂总捕之后还敢大放厥词,阁下倒是从容自若。”崔遥冷哼一声,“尔等眼中还有律法吗?”“哈,比起执法堂,我更信自力更生。”蔺沧鸣挑起嘴角嗤笑,“无论我客气与否,你这条命也是我手中解药所救。”崔遥一噎,片刻后皱眉固执道:“崔某感谢阁下救命之恩,但不代表崔某认同你的作为。”“感谢毫无用处,崔大人如此正直,倒让我觉得夜长梦多,不如现在就向你讨取人情。”蔺沧鸣眯了眯眼,靠着窗口悠然拿出一个药瓶。

    崔遥尚未表态,霁涯先过去好奇道:“你又想到什么了?”“若药商是被灭口,崔大人又岂有完好无损回去复命的道理。”蔺沧鸣向霁涯身边偏了下头,“崔大人不记得路,那便以他为饵,让敌人主动来寻。”“好主意!够卑……”霁涯一个词没说完,蔺沧鸣果断瞪了过来,他临时改口夸赞道:“够英明,就是不知道崔大人意下如何。”蔺沧鸣瞟了下崔遥:“我要崔大人还救命之恩,为我做一回诱饵。”崔遥面色凝重地握拳,他临危受命前来调查,若是就此回去,凭借混乱的记忆也无法给出嫌疑者准确的位置,实在有负重托。

    但眼前这两人身份不明,看似与他所调查之事殊途同归,却也仍不可轻易信任,更遑论做饵引人追杀,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他正权衡利弊时,张伯昀终于烧好水回来,一声不吭地倒了一碗晾上,默默在角落坐下。

    霁涯扬手敲了敲墙,对张伯昀道:“仙翁,官大人就在这里,如果您不知道这对二毛来说是好是坏,那您就不需要去纠结二毛,只要坚信这对药商一家无疑是好事,选择眼下清清楚楚的好事去做,再容易不过,以您的身体状况,还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呢?”张伯昀一愣,看起来有些失神,霁涯的煽动给了他逃避和自我满足的理由,他明知道这都是给自己寡断软弱的饰辞,但还是岩缝里的树枝一样拼命伸了出去。

    “老夫……可能撞见过杀害药商一家的凶手。”张伯昀缓缓开口,对崔遥说道。

    崔遥静静听完张伯昀的证词,张伯昀的悔悟和痛苦不似作假,他考虑半晌,对蔺沧鸣毅然道:“崔某也非贪生怕死之人,可以引嫌疑者现身,但这是为执法堂调查所做决定,与阁下无关,恩情来日必报。”“呵,既然崔大人如此说,我也不会客套,这人情可就寄下了。”蔺沧鸣顺势应承下来。

    “既然计划敲定,那就商量一下细节吧。”霁涯拿出玉简铺开附近的地形图,起伏绵延的青山在半空飘悬,他伸手拨了一圈,指着他们来时的路道,“崔大人装作重伤逃走,从此路下山,我们暗中跟上,随时支援崔大人。”崔遥看了看霁涯:“你们果然是初次前来此地吧,山脚平原地广人稀,毫无隐蔽,崔某若重伤撤退,必然不会选择此处方便敌人追杀。”“说的也是,我确实不热悉地形。”霁涯点头坦然承认。

    “不如从此路中途转向小道,直通两山夹成的深涧,怪石嶙峋险峻非常。”崔遥指着地形图中的一片雾气说。

    “主上怎么说?”霁涯转头询问蔺沧鸣,地形图缺乏细节,但仍能从山间烟岚中看出危峰兀立,地势复杂。

    “可以。”蔺沧鸣答应,“但有一点,对方能用蚀脉散,也算精通毒理,随意伪装很容易会被识破,还要请崔大人再牺牲一次。”崔遥眼皮一跳,看见蔺沧鸣将手中药瓶抛了过来,他打开一看,药香扑鼻,使人神清气爽血脉通畅。

    霁涯默契地把水杯递上,温和笑道:“大人,该吃药了。”“……崔某便不该同意你们这毫不公平的荒谬计划。”崔遥拿过水杯吃了灵药,闭目运转灵力调息半晌,内伤已愈九成。

    蔺沧鸣又把两样东西扔到床上,给他解释用途:“盒中便是蚀脉散,无色无味的轻烟,闻一下收起来就好,否则毒物过量神仙难救。”崔遥盯着盒子心生警惕,蔺沧鸣随后又道:“另一瓶是解药,你自己掂量时机服下。”“这就都给崔某了?”崔遥检查了下解药,有些诧异蔺沧鸣的直接。

    “不然呢?”蔺沧鸣反问。

    “崔某还以为你会以解药要挟。”崔遥如实说道。

    “你又不是我的目标,没那个麻烦的必要。”蔺沧鸣话意淡然,“事不宜迟,尽快吧。”霁涯又开始支使张伯昀:“燕姑娘此时应该还是在担心,有劳仙翁去告知一声,崔大人先行下山去了,我和主上放心不下,随后追去保护。”张伯昀道出霁涯的用意:“你要我放出消息?”“别说的好像别有用心,只是让仙翁安抚一下受惊的小姑娘而已。”霁涯用温和的笑容随口糊弄。

    “唉……老夫有个请求。”张伯昀扶着桌子站起来,“若是你们找到他,能让老夫见上一面吗?”霁涯看了看蔺沧鸣,蔺沧鸣不以为意,一眼扫过他点头道:“看情况吧,也许他早豁达看开,真忘了你。”张伯昀闻言眉头又皱起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