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捏着什么,霁涯瞟了一眼,发现男人拇指上的扳指微微一亮。

    “是求援讯号吗?”霁涯弯腰把扳指撸下来,狐疑地转了转,“不太像,灵力波动范围很小,频率也很短暂……”“你在意的只是扳指吗?”崔遥焦虑地沉声质问,只可惜他元婴期,拦不住霁涯和蔺沧鸣动手。

    “冷静点崔大人,不习惯可以闭眼。”霁涯竖起一根手指,视线落在蔺沧鸣身上又挪回来,说道,“嘘——”“你们的营地详细位置,回答我。”蔺沧鸣直接将一簇火焰印上男人眉心,九冥玄阴火练至第六层之后,他还没试过直接读取记忆,眼下崔遥这个外人也在,他也不方便全神动用术法,便只好先简单询问。

    崔遥也带着修真境正道的普遍鄙视眼镜,见到窥探记忆的术法便忍不住不悦地皱眉,退后几步想看看地上昏迷的三人情况。

    “有结界……不清楚。”男人恍惚地答道。

    “听过傀师吗?”蔺沧鸣偏头失望地吐出口气。

    “傀师在最高处,我们,见不到。”男人如实说。

    蔺沧鸣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消息,说明傀师确实在暮灵山。

    “他们绑走的百姓都在何处?”崔遥蹲在三个追兵身边,左思右想终于突破了一点底线,勉强参与问道。

    男人并不回他的话,蔺沧鸣转头看了看他,复读了一遍。

    “死人,在芜沼。”男人断断续续的说,蔺沧鸣正要再问,他忽然顿了顿,下巴神经质地不断抽动,牙齿磕出诡异的碎响,嗡鸣般的字符从他口中不断吐出。

    “死人…死……在芜沼,在山下…在……”男人像个零件坏了的机关木偶,迷蒙的眼珠上下翻动。

    霁涯看得浑身发毛觉得别扭,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拽了拽蔺沧鸣的胳膊低声道:“你赶紧把他弄回去,我鸡皮疙瘩都爬一身了。”蔺沧鸣扬起手正要解除术法,男人的眼神蓦地聚焦在蔺沧鸣身上。

    “他身上有禁制。”蔺沧鸣扯住霁涯退后一步,斗篷散开一圈黑羽,将两人护在中央。

    霁涯低了下头,蔺沧鸣情急之下把他揽进怀里,那阵好闻的药香又一次钻进鼻腔,他有些失神,下意识的回揽住蔺沧鸣的腰。

    男人的身躯砰然炸开,血肉淋下被鸦羽阻拦在外,崔遥撑起灵力屏障护住自己,余光注意到草丛晃动的方向似乎有些异样。

    他试探着伸手触向地面,细微的震动传出,方位正是蔺沧鸣。

    “小心!”崔遥一剑插入地面同时喊出了声提醒。

    蔺沧鸣脚下的土地猝不及防伸出两条带着倒刺的长鞭,尖端穿透鸦群的防御屏障,蔺沧鸣发觉时便带着霁涯移形换位闪开,但背后一凉,不轻不重的被擦了道伤口。

    霁涯连忙松开手,一滴血落在他的手背上,眨眼间就陷下一个圆形的腐蚀灼伤。

    “是偃术。”崔遥剑刃一划在地上斩出一道沟壑,这才发觉有三道长鞭是从倒下的追兵身上延伸出来,他一直待在旁边竟未能及早发现。

    蔺沧鸣抬起晚雨铳打断两条长鞭,冥火抛落在鞭身上,却怎么都烧不掉一分,碎掉的部分仍灵活地钻进地面,飞速消失。

    “它居然不怕烧。”霁涯诧异地说。

    “炼制时应该加了特殊铸材,恐怕是针对我而来,我们在此调查傀师底细的事暴露了。”蔺沧鸣凝重地开口,瞥向霁涯露出焦黑伤口的手背,抿了抿唇,歉然道,“……抱歉,你没被偷袭受伤,倒是我又连累你。”“小问题不碍事。”霁涯不以为意地按住蔺沧鸣的肩膀微微用力推了下,“还是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吧,你的血落在我手上,我不是手疼,我心疼啊!”“……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蔺沧鸣压低声音有些窘迫,“我也无碍,只怕方才那人催动的扳指是操纵偃甲所用,但又为何一击即逃?”崔遥仔细检查了一遍地上的三个追兵,起身费解道:“他们不是人,都是偃甲傀儡伪装,你们究竟是何人?崔某是为调查百姓下落而来,但眼下明显是被你们卷进阴谋中,于情于理都该给崔某一个说法吧。”霁涯眉头蹙在一起,半晌后道:“不对劲,也许我们都中计了。”暮灵山上,无法确定位置的结界之内,无数管道和金线连接在一座宽敞的大殿内,将空间显得紧窄逼仄,管道粗细不同材质各异,有金铁亦有晶石,剔透的内里是如血般殷红的液体,正断断续续的泛起气泡,地面阵图一刻不停的旋转,符文升腾又消隐,每个角落都被柔和的金光照亮。

    大大小小无数面云图让大殿上半部分烟雾缭绕,其中一面猝然染上危险的亮色,阵图的线条勾画出来,最后组成一棵仙草的形状。

    傀师自地面凭空现身,仰头望着云图欣然笑了起来:“找到你了,蔺沧鸣。”作者有话要说:好困,作者今天没有话要说了_(:з”∠)_想日万,把难写的剧情全肝完……第62章易双01还念草的形状在云图上越渐清晰,傀师扬手一招,一条管道延伸下来,像柔软的藤蔓一般落在手里。

    管道末端连着银色尖锥,一滴粘稠的暗红血滴顺着针尖溢出,傀师娴热地勾出传送阵图,将这滴血放进阵中。

    他随后解下玉简,在微微闪烁的白光中缓声道:“易双。”“我在,先生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