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一回。”“杀霁涯对你并无利益,但留他活命却是对付傀师的战力。”蔺沧鸣尽量客观地说,“其他或可商量,唯独他我不会退步。”云寄书连阁主的风度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指着蔺沧鸣气的语塞,霁涯听得脑仁嗡嗡直响,有种处于家庭风暴正中央被漩涡卷的头昏脑涨的郁猝,他环顾周围,方才给了云寄书一个台阶的靳笙又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挪开了眼,似乎想眼不见心不烦。

    霁涯硬着头皮伸手道:“咳,冷静,大家都冷静一下,都是我的错,憋因为我吵架啊!”蔺沧鸣头疼地转脸吐气,云寄书硬生生把表情整回来,温柔的语调里满是杀意。

    “见笑了,副掌门。”云寄书咬牙切齿。

    “阁主,有话好好说,你们看他还在笑,我们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霁涯把矛头转向易双。

    易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寄书抬腿踹到一边昏死过去。

    “阁主,说到底在玉霄山的过去是我私人问题,你没必要管。”蔺沧鸣叹了一声,“你好意我明白。”“我没必要管?你当初执意要和霁霞君去玉霄派,我并非不能接受,可他们对得起你吗?自从你入玉霄派内门,玉霄便不再从民间招收弟子,我安插不了眼线,为了打探你的情况靳笙那个榆木疙瘩还学了巫祭占卜,我第一眼就看见你在凛风暴雪里罚跪!”云寄书杀气腾腾地瞄向霁涯恨声道。

    霁涯缩了缩脖子,转眼看向靳笙,靳笙理智地开口道:“阁主息怒,左右少主也无碍……”“你闭嘴。”云寄书打断他,有些激动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是南疆的阁主,不是修真境的阁主,我见你受人欺凌却无能为力,你说我没必要管,我说服得了自己吗?”蔺沧鸣愣了一下,抿着唇半晌道:“抱歉,是我失言。”“我一直不想和你说这些,都是我自愿所为,无意拿来绑架你,只是望你知道,我不会害你。”云寄书闭目叹息,转身道,“话题到此为止吧,我就先不说是剜了霁霞君的膝盖还是砍他的腿,先带此人回去审问。”靳笙揪着易双的领子把人拽起来,经过霁涯身边时忽然道:“借条。”霁涯眼角一抽,苦笑着打趣道:“靳兄,我后半生都要坐轮椅渡过了,那点钱就不能当探病红包吗?”“一码归一码。”靳笙十分淡定,“你若真断了腿,我再送礼不迟。”蔺沧鸣扶着霁涯恍惚间感觉这里只有他一个正常人,正要替霁涯掏钱,霁涯已经从乾坤袋里摸了一叠银票递过去。

    “多谢靳兄不收利息。”霁涯还了钱,犹豫片刻,略一低头道,“抱歉。”“我无需致歉,挨罚的又不是我。”靳笙看了看蔺沧鸣,“少主既然不愿追究,我便无所谓,端看阁主态度如何了。”霁涯这个歉道的有点尴尬,靳笙跟上云寄书后,霁涯挠头道:“靳兄真好说话啊,现在我又一穷二白了。”“你不如担心有钱没命花。”蔺沧鸣沉着脸,一手扶着霁涯背后,另一只手顺势捞过他的腿弯把人横抱起来,踏上鸦羽往山下掠去。

    霁涯在蔺沧鸣怀里僵了一瞬,马上就放松下来,歪头倚着蔺沧鸣的肩膀,手指闲闲地挑起他一缕头发绕在指尖,笑道:“没事儿,大不了拐上你跑路。”蔺沧鸣没心思管霁涯的小动作:“你确定我不会选幽冥阁?”“刚才开个玩笑,我确定阁主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对我动手。”霁涯成竹在胸地笃定,“我看透他了,他吃软不吃硬,你就是他的弱点,我手握幽冥阁主的软肋,他还能动我吗。”蔺沧鸣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息,像是有些不满他这般放松。

    霁涯松开手上头发捋了捋,轻快地笑了起来:“我也看透你了。”蔺沧鸣耳根发红,不甘地斜睨他:“哼,早晚有你吃亏的……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云寄书不再针对你。”“什么良策?”霁涯好奇问道。

    “稍后再说吧。”蔺沧鸣轻描淡写地带过。

    清早的寿河镇人烟寥寥,一处偏僻的小院里站着两个守卫,云寄书率先踏入院内,衣袂带起一阵凉风甩门进屋。

    靳笙把易双扔下,回头望了一眼,对愤愤倒茶的云寄书道:“蔺沧鸣高兴就好,你何必非要报复。”“把你的脑袋借我想想,我就看得开了。”云寄书一砸茶杯冷哼。

    靳笙遂不再劝他,蔺沧鸣带着霁涯回来,那个亲密的抱人又让云寄书一阵怄气,正想刺他几句,蔺沧鸣放下了人,往后退开几步,对云寄书拱手行礼。

    云寄书一怔:“这是干什么?”“我方才已有两全之法,不求你保霁涯的命。”蔺沧鸣指尖燃起一点火星,“但求你保我的命。”霁涯也不知道他路上想了什么,刚坐下又被蔺沧鸣严肃的语气吓得窜起来:“别乱来啊!”“住手!”云寄书一眼看穿他暗中运起的术法,眉目一凛,还没来得及阻拦,蔺沧鸣带着火星的指尖已经挨上自己眉心。

    是搜寻记忆之法,尚未成热,却敢对自己使用。

    蔺沧鸣在一片漆黑中回过神来,耳边恍然听见一句热悉的问候,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醒了?睡过头了吧,赶紧起来玩。”作者有话要说:明早六点还有一章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