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辈子……”“……你!你简直大逆不道!不知悔改!怎么成了我的儿子!?”“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你大可不必这么生气,我说的每一句皆是真话,不是开玩笑。”苏子凛语调如一池平静无波的井水,残忍地说出事实。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滚出苏家,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二是乖乖做你的苏家大少爷,断了这个念想,要知道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不论是出身地位还是金钱,都是我苏家给的,没有了苏家你什么都不是……”苏彦山嘲笑道,他终于摘下虚伪的面孔,不再装作一心为儿子好的慈父形象。

    “……你说得对,没有了苏家我什么都不是,没有上亿家产,没有豪门巨室的家庭背景和苏氏集团的靠山,可我不稀罕了,你给我的,我不要了……”苏子凛把压在心里好多年的话说了出来,畅快淋漓,千斤沉石一般重的束缚解开,让他得以喘气呼吸。

    苏家给他的东西,他宁愿靠自己来争取。

    将来堂堂正正和月雪森站在一起,才能足够配得上优秀的他……苏彦山指着苏子凛,胸膛上下剧烈起伏:“我若是不同意呢?”苏子凛想也没想,当着苏家豪宅百号仆人的面,膝盖一弯,扑通一声响亮地跪在了苏彦山身前,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管家先生听着声音都替他疼。

    苏彦山很惊讶,他再了解不过苏子凛这个人了,他的儿子骨子里比谁都傲都要强,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人丢下傲骨向自己跪下。

    可那又如何?

    苏彦山无动于衷:“你跪吧!跪也没用,我是不允许你喜欢一个男性。”苏子凛一声不吭,他只是坚毅又执着地目视前方。

    漆黑的眼眸依旧波澜不惊。

    苏子凛跪了一个上午,跪的脸色苍白,双腿针刺般发麻,还是杨桐于心不忍,看不下去了,才去向苏彦山求情。

    苏彦山并非不疼爱苏子凛,他坐在书房,公司文件中报表数据一个字没有看进去,疲惫地按压着眉心,他想不明白,他们父子间的关系会到今天剑拔弩张的地步。

    苏彦山沉思了很久,他望着窗外的山峦叠嶂,妥协了。

    他淡淡地传达下命令,不经过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帮苏子凛,苏子凛在苏家得到东西将被收走。

    苏子凛遵守他的诺言,什么都没有带,他浑身轻松潇洒地转头离开这个令他感到束缚压抑的是非之地。

    临走前,管家先生叫住了苏子凛,管家先生服侍苏家好多年,早已不年轻了,他双鬓斑白,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担忧不忍的表情:“少爷,你真的要离开苏家吗?”“不要叫我少爷了,我跟苏家没什么关系……”管家先生手负背,行了个欧式老贵族的绅士礼:“这是夫人托我偷偷给你的黑卡,我觉得你会用到的……”苏子凛嗤之以鼻,接过黑卡:“本来就是我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管家先生道:“离开苏家,少……你想好干怎么办了吗?住哪儿还有吃喝问题……”苏子凛摆手,笑容肆意:“不用担心,住哪儿我已经定好地方,今天下午叫人过去打扫卫生和摆放家具,很快就能搬进去……”…………从医院回来,月雪森一直保持着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晕晕沉沉,一个大早三节主课几乎没有认真听进去,他的注意力控制不住地往外偏。

    根本无法专心致志学习。

    月雪森早上缺席两节课,受到很多人注意,更别提加上苏子凛这个校草,这本身就是一个惹人讨论的热点。

    尤其是月雪森回来了,苏子凛没有回来,他的座位空无一人,显得突兀奇怪。

    一班同学小幅度偷窥着月雪森,他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传言是月雪森和苏子凛在操场上接吻被教导主任抓到了,也有人说是他们闹掰了,打了一架,还有人说是苏子凛的烂桃花找上门了,什么版本都有,假的能说成真的,半信半疑。

    简思思看月雪森不大好看的脸色,感觉得到他心情其实很低落,同时发现他上课难得走神了!?

    笔记本上的草稿没动几笔。

    简思思比较直率,憋着多不舒服呀,就光明正大地问月雪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早上没来上课。

    月雪森抿唇,摇摇头,没有说话。

    简思思又指了指苏子凛空缺的位置;“他呢?怎么又不来,继续请长假吗……”月雪森长长密密的睫毛不安地抖动:“不是的,他受伤了。”月雪森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件事,他应该讨厌死苏子凛,那么,无论苏子凛做什么事补偿他,他都会不屑一顾,事实证明,他没有。

    月雪森愧疚心疼了。

    小拇指砍断一截掉在地上,肯定很疼吧?可是苏子凛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好似被虫子咬了一口般微不足道。

    他做不到视而不见、当个瞎子。

    ……海德午间休息的预备铃打响第一声。

    还有十分钟宿舍楼大门关上,月雪森不紧不慢,步伐从容地离开教室,不忘夹着几套复习卷回寝室。

    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吃午饭,去食堂窗口看了一眼,食堂大妈已经下班收工,没有饭菜,就去十足超市随便买了个叉烧包。

    月雪森推开寝室门,空调十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