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他随口对路夕道:“路老师,现在你和pd的cp粉,简直快要顶半边天了,我觉得你以后票数肯定没问题了。”路夕淡淡地说:“是的,还好不可以投反对票,不然我的反对也有保障了。”“噗,有利有弊啦,不过我觉得你和pd关系是真挺好的,不是炒出来的那种。”赵梓棠说道。

    路夕忽然说:“你觉得我们很好?我们看起来关系不错?”他的眼神有些锐利,看得赵梓棠愣了一下,“啊?”路夕忽然站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先回宿舍了。”说完,便径直走出了练习室。

    “路老师怎么了?”伍承焕有点摸不着头脑,路夕从来没有这么早回过宿舍。

    祁楠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捅了马蜂窝,嘴上却道:“可能身体不太舒服吧。”伍承焕说:“也是哦,他好像有点感冒来着。”祁楠无奈地抿了抿嘴。

    路夕回到宿舍后,无聊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毫无睡意。

    他想着上午在这里对贺钧潮说的那些话,心情乱七八糟的。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应该是生气了吧。

    路夕从床上坐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做了一半的毛毡出来。

    他拿着针眼戳戳戳戳戳,一个有着红色恶魔角的小柴犬逐渐成型。

    细软的绒毛被他戳的掉下来几缕,第一缕飘下来的时候,他心想,生气了。

    第二缕飘下来时,他又想,没生气。

    第三缕,生气。

    第四缕,没生气。

    ……直到如此想了十来遍后,路夕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蠢事。

    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贺钧潮的心情。

    他心烦意乱地想把毛毡收起来,就听见有人敲了敲门框。

    他转过头去,看见秦皓宇走了进来。

    路夕动作一僵,就那么睁大眼睛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导师一走就偷懒,你现在就是这样对待工作的?”秦皓宇毫不客气地开口。

    路夕也万万没想到,他正儿八经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一句。

    “你……”秦皓宇一脸不快,正想继续说他,却看见了抽屉里的毛毡玩具。

    除了路夕手上的小恶魔外,里面还躺着四个小柴犬。

    笑眯眯皮卡丘薛云棋,恐龙帽子的秦皓宇,小老虎朱梦天。以及戴着鹿角帽子的,他自己。

    这些都是他们或玩梗或在综艺里出现过的特征,秦皓宇看着这些小玩偶,到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如果说路夕的离开是他最难过的事,那UNI的解散就是他最无能为力的遗憾。

    其实UNI最终的分崩离析,不只是因为路夕离开。

    后来朱梦天出了丑闻,公司不愿意再维持一个靠四个人撑起来的、岌岌可危的男团。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路夕单飞了,包括他的粉丝也这么认为。

    于是一时间众说纷纭,粉丝全都在猜测他为什么要走,天华也接连被对家公司爆出了一堆内幕,其中就包括高层潜规则压迫艺人事件。

    麋鹿奋起反抗,连带着成员也被一起泼脏水,说他们袖手旁观、眼看着队友被压榨。

    公司迅速做出回应,并切断了他们和路夕的公共平台联系。

    秦皓宇是队里的忙内,那一年他十五岁。

    他永远记得,自己是怎样一遍遍地挂断舅舅打来的电话,固执地等着路夕打给他。

    因为他是最小的呀,路夕向来最宠他的呀。

    等了很久很久,但那个热悉的号码始终没有打来。

    年少的偏执,最容易深根发芽。

    就连他现在看见路夕的时候,甚至都想像个孩子一样质问他,你当时为什么不打给我。

    他在知道路夕的PTSD后,私底下查了很多相关资料,还特地跑去他待的医院,找到他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这一切都是他无意识的行为,直到反应过来后,才暗暗骂自己一句傻逼。

    人家都不理你了,你还一头热的贴上去干嘛。

    但当他看见这些小玩偶的时候,回忆漫天彻夜地扑面而来。

    那些欢笑,那些泪水,那些掌声,仿佛历历在目。

    他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方才将胸口的热意压了下去。

    路夕看着他的表情,倒是破天荒的先开口了:“你这两年,过得还好吗?”秦皓宇看着他平静的表情,觉得这个人没有心。

    他抬起手背,遮住眼睛道:“我过的不好,因为我从来没原谅过你。祝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说完后,便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夺门而出。

    路夕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小恶魔,过了许久,才红着眼睛轻轻道:“也祝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在他们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每次都开玩笑似的用这句话互相鼓励。

    秦皓宇每次都吐槽,这好像过年时他家亲戚发的表情包。

    但后来在出道的那天,大家都很认真地对彼此说了这句话。

    他们都将会前程似锦,却也都见如不见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贺钧潮仍然没有出现。

    路夕在食堂东张西望,拿筷子将盘子里的米扒拉来扒拉去。

    伍承焕嚼着东西道:“路老师,你找谁呢?”“没找谁。”路夕随口说道。

    祁楠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