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散修一齐进了门,找了个离门近的座位坐下。

    原本还在埋头吃饭的剑修见状,立马放下了碗筷走过来,问:“请问两位是要吃些什么?”坐在店门口正对着店内坐着,年纪小的那个散修正好能看见那个食修被吓得没什么表情的半张脸,以及对方面前摆在桌上的菜。

    辣子鸡丁里和着的干辣椒只光看着那颜色,就似乎能尝到那呛口的辣味,里面伴着的鸡肉似乎也浸透了辣椒的味道,呈现出带着点红色的表皮同时,外边还沾上了干辣椒里的辣子。

    相较于它,边上的那盘咕咾肉看着可就显得更和顺了。金黄色的酱汁裹着裹着面粉下了油锅、炸到香松脆口的猪肉,只看着似乎就能尝到那酸甜的滋味。红色的甜椒与绿色的青椒点缀于其上,使得整盘菜看着都多了几分颜色。

    而看最后的那盘酸辣土豆丝,里面的土豆都是被切成均匀的细丝。糊辣味与那醇和的醋香一并涌出来,给人一种与辣味相违和的清爽,也不知咬下去会是怎样的一种脆嫩口感。

    “就和你们吃的那些照样来一桌吧。”虽然是冲着那白凤昙来的,但近看那几盘菜,他那经受了各种味道一般的烤鸡烤鱼碾压的食欲还是后知后觉得涌了上来。

    站着的低阶剑修伙计脸上表情不变:“抱歉,我们今日的菜单上并没有这道菜。”散修同伴:“那你们桌上的那些是怎么回事?!”剑修伙计:“那已经是最后的一点食材了。”既然是饭馆,尽管他开在荒郊野外,但是食材总归也是少不了的。这会儿那散修听他这么说了,便也先入为主地只当店内没了做这三道菜的食材。

    他随意点了个自己平时爱吃的菜:“行吧,那就来个红烧鱼吧。”剑修伙计:“抱歉,店内也是真的没有。”本着“都打算抢人家东西了,温柔一点也未尝不可”的心思,那散修也没继续执着下去,又叫出来了几个菜名。可怎知那伙计每次都是同一个答复,回回都说是没有。

    或许最开始进门的时候是没想着说要吃口热乎饭,但是在这么多句“没有”下来后,那个“一定要吃上点什么”的念头就开始变得异常强烈了起来。

    散修不满的视线地对上那剑修伙计带着点歉意的眼睛:“你们这不是挂着个‘什么都有’的店名么,现在问起来却是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告诉我,你们这店里有什么?!”剑修面色不变:“您都说了只是个店名而已啊。”“我们店里今天主打豆花,咸甜口味什么都有。”……什么都有什么都有,到最后居然是豆花什么都有。

    散修不可置信地问道:“……挂着个这样的店名,你们自己还在一边吃香喝辣,你告诉我你们这店只卖豆花?!”“对啊,”剑修伙计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们穷啊。”“这地方这么偏,食材准备太多堆着又怕坏了。于是只能卖卖豆花,东西坏了也能少心疼一下。”……说到“穷”,他的语气就显得格外真情实感了起来,看着就不像是在骗人。

    那散修这会儿看着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进这店门里来了,他看着那个感慨自己贫穷的剑修,竟然开始帮他们换位思考起来了。

    他皱着眉看着对方,语气里尽是恨铁不成钢:“那你就换个地方开店啊,就在这犄角旮旯里开店,怎么可能会有人过来。”“你就算是把店开在城内,这个点店里也不可能会这么空啊。”剑修真实迷惑了。

    来这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他遇到过一言不合动手就抢的,也碰到过踟蹰怕事乃至出门都没动法器的,但只有今天,他遇到了这么一个真心实意,于第一次见面就担心他们生意的。

    ……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他心里这么犹疑地想着,嘴上却是顺利地接过了话头:“这不是穷么,买不起城里的商铺,只能在外面这弄个店名碰碰运气。”“更何况这块地这么偏,遇到麻烦的可能性也不大。”“就算是穷,你这样哪怕去城里摆摊也比这安全啊。”那散修一秃噜嘴,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来意透露出去了这么一星半点。“而且你别这么武断,我告诉你你现在就遇到麻烦了,我们……”话说到一半,那位比他更年长的同伴就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踹了他一脚。看对方止住话头,自觉对这家饭馆已经了解了的他转头看向那剑修,直接张嘴接上了话头:“我们来你们这里也不是来吃豆花的,若是你们这里真没什么能看的过眼的,那我觉得你们能直接把方才那株白凤昙装盘端上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站在桌边等着他们点菜的剑修当即激动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在那双看似愤怒的眼底有一些更为晦暗的东西,让人下意识开始警惕。

    想想一个剑修要是有本事,再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境地。年长散修定了定心,重复道:“字面意思,我说,把白凤昙拿出来。”……一个还未筑基的剑修,一个完全没有战斗力的食修,这事怎么看都是稳赢。

    剑修当场暴怒,当即从储物袋里摸出来一把破败的铁剑。

    它剑刃扭曲,那原本应该呈现出一条直线的剑锋向各个方向弯曲,看着像是某个新手学徒随意打出来的失败练手作,往门外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