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茫然,一根手指摸着鼻侧怔愣,喃喃道:“我的夫人?为何我半点不知清?炼药书——你是说李君?”落在沈月檀眼里,却只当这厮红颜知己众多,是以一时间要靠些细枝末节才能区分。遂将正如坠五里云雾的沈雁州丢在原地,扭头就迈出大门。

    适逢镜莲、夏祯也赶了来,正将香弹各自收拢,沈雁州回过神也走出石室,想同沈月檀问个清楚,却立时被夏祯带领一列幕僚抓了去,同他说起了宗门事务。

    沈雁州只得暂且放下此事自去忙碌,不料这一耽搁,再见到沈月檀时,离难宗众人已集结在神木谷外,正是准提神木花期,原先长满枝头的各色花草早已尽数枯萎,连宽大如席的叶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有数不尽的洁白花苞自墨绿得近似黝黑的枝头长出来,个个不过拳头大小,在参天古木上显得细小如斑点,星星点点长满枝头。

    鬼面蜂倾巢而出,严阵以待,只等花苞盛开。

    正当此时,离难宗数百dii精子分为几个队列,或高或低分布开来,听从夏祯指挥,将神彩妙音香绑在箭头,依次点燃、送入神木枝丫、根部各处。

    夏祯时机掌握得绝妙,一时间只见五彩云雾将枝干层层环绕,蜂群乍然遭遇突袭,惊慌失措在雾中乱闯乱撞,慌乱中竟彼此厮杀起来,眨眼就扑簌簌落了满地鬼面蜂尸首。

    随即只见遮天蔽日的巨型蜂群发出震耳嗡嗡声,往四面八方逃离而去,却仍然不甘心,在不远处盘旋不去。

    夏祯又一声令下,双倍香弹如雨落下,彩雾声响愈发强烈,并顺着神木枝条往外部扩散,覆盖了方圆数里范围。

    蜂群又盘旋许久,见无处可去,这才陆陆续续撤离了原地。

    趁着密集蜂群渐次散去,沈雁州等人已趁着浓雾遮掩潜入峡谷中,适逢数不尽的花朵盛开,一股清雅浓郁的香气徐徐弥散,在神彩妙音香中怡然自得,彼此竟毫不冲突。

    沈雁州道:“动手,取其半即返,切勿伤了根茎。”众dii精子齐声应喏,随即一个个身影如离弦之箭,纵身窜上了树干枝条采摘神花。

    沈月檀自然当仁不让,也跟着冒险进了雾中,由沈雁州抱着,立在最靠近地面的一根粗壮枝干上,拿一把玉刀摘下一朵朵准提花。这花朵外围纯白,愈往花蕊处便愈显出金色,到了花蕊,更犹若是纯金铸就般纯粹澄澈。每朵花层层叠叠的花瓣,质感厚实,整朵花沉甸甸坠在手里,分量十足。

    沈雁州见他仍然沉着脸,又想起先前的对话,才要开口询问,却又被一声嘶哑猫叫声打断。

    沈月檀回头看去,却见那俱摩罗童子兽颤巍巍爬上树,伸着爪子吃力挠着蜂巢,不免大吃一惊,神彩妙音香何其霸道,连成群的鬼面蜂都被赶走了,这童子兽上次逃之夭夭,这次却奋不顾身爬进来,想来必定有什么理由?

    他顺着枝干走回树干,要将那小兽抱起来,那小兽却伸出金色利爪,牢牢勾着蜂巢附近的树皮不肯离开,只一味喵喵尖声嘶鸣。

    沈雁州道:“魔兽也通灵,只怕它另有所图。”沈月檀只皱眉道:“只是神彩妙音香不只能驱赶魔兽,若是停留太久,只怕它性命堪忧,倒不如先送出去。”沈雁州抬头仔细端详,突然眉头一挑,道:“且慢,先看看。”他拔出无上正觉剑,用剑尖顺着蜂巢紧贴树皮的接口用力切了下去,若是长势良好的准提神木,剥去树皮后,木质坚固且细腻洁白,犹若刚玉,然而眼下树皮被切开,暴露出来的位置却通体漆黑如墨,连原本应清澈如水的树汁也宛若墨汁一般,缓缓渗透出来。

    那童子兽叫得愈发凄厉,在沈月檀怀中使劲挣扎,将这小孩两只手抓出了数不清的细小血痕。

    沈月檀抓不住它,只得吃痛松手,那小兽仍是一面颤抖,一面爬到被沈雁州切开的裂口边缘,拼命抓挠。

    沈雁州喝道:“闪开。”遂扬起了那柄紫晶镶嵌的阔剑,沈月檀恍惚想起了当日被一剑劈斩的噩梦,心有余悸,急忙死死闭上了双眼。

    沈雁州扫了一眼,愈发心中有底,足下一蹬、一跃而起,贴着树皮一剑削下,将这足有屋宇大小的蜂巢切了下来,犹若一块岩石轰然砸在了地上。

    浓烈甜香自裂开的蜂房里渗透,沈雁州与沈月檀却无暇关注,被削开了树皮的部分已尽数暴露出来,依然木质坚固细腻,半点不见病变亦或腐败的迹象,唯独只是色泽漆黑,与沈月檀往日所知截然不同,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异变。

    童子兽仍然两爪拼命抓着漆黑木质,好似要挖出个洞来,叫声撕心裂肺,一声接一声,声声悲戚泣鸣。

    沈雁州却沉声道:“想不到这数千年的幼苗,根系竟已扎穿界壁,连通了地狱道。”沈月檀大着胆子摸了摸那片木质,只觉触手处十分奇妙,又好似冰寒刺骨、又仿佛滚烫惊人,他来不及多感受,已经被沈雁州拉开手,就这么牵在手里,“只怕有毒,不要乱碰。”沈月檀抽了抽手,不料那厮抓得极紧,到底是光天化日,沈月檀不便挣扎,只得由他去,遂问道:“准提神木竟能贯通地狱道,那若是挖空了树干,我们岂非就能潜入地狱道中?也不知那处地界是什么模样?”沈雁州失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二字尚哽在喉中,他突然瞪大了眼,盯着沈月檀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