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未至,修炼无门。更说得清楚:《大阿修罗五蕴五含经》传于何人之手,与沈氏历代子dii精无关。

    如今看来,沈月檀两世都阴差阳错,不能修习大五经,当真是同天下三经半点因果缘分也没有。

    事急从权,他也无暇再长吁短叹,往半倾塌的营帐背后盘腿而坐,一手托着贝叶,一手伸进衣襟里扯出佛牌,轻轻攥在掌中,而后低眉敛目,专心诵经。

    他嗓音虽小,却细密绵长,在一片兵刃相击中若有似无,如溪流潺潺,如风回林梢。叶凤持原本守在那位七小姐身后,却突然似有所觉抬起头,不动声色朝沈月檀藏身处扫了一眼。

    七小姐见他有所动,立时道:“莫非发现了什么?”叶凤持仍是维持四处打量的姿势,目光梭巡一圈,方才合目摇头道:“并无异常。”七小姐虽然略生狐疑,然而四处混战,果然不见异常,只得就此作罢。

    此时争斗已近尾声,竹林宗dii精子死伤大半,陆陆续续有dii精子回来禀报,均称并未曾见到准提神花的踪迹,令得七小姐眉头皱得愈发深,暗自沉吟道:“莫非清报错了?”继而冷笑道:“那贱婢竟敢骗我!也罢,将剩余人全杀了!”叶凤持细长剑眉微微皱起,沉声道:“七小姐……”不料他半个字未出口,七小姐便厉声喝道:“住口!你仗着是我师兄,一路上颐指气使、指手画脚,干涉我多少事!如今无非是想说什么十大宗门同气连枝、宜守望相助,切不可滥造杀戮之类老生常谈。”叶凤持叹道:“小姐明事理。”七小姐冷笑道:“愚不可及,区区一个竹林宗,忝居十大宗门之末,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废物。今日我不过灭他一个营地,改日连根拔除,正好为旁的宗门腾出空位。”叶凤持道:“小姐请慎言,十大宗门之名号排位,唯吾王勇健有权定夺,他人置喙,只怕……”七小姐冷啧一声,只道:“叶凤持,你这胆小怯懦的性子,如何当得起我铁城犁宗首徒之名?不如回去之后我禀明爹爹,将这首徒的空位也腾出来。罢了罢了,来人——”她话音未落,叶凤持却倏然迈步出列,走到铁城犁宗众dii精子面前站定。他未曾取剑,只两手握着念珠横于胸前,原本就如冰雪霜白的面容愈发莹白,肃容道:“如此就容叶凤持得罪了,诸位同门,莫再多造杀戮,既然寻不到准提神花,便即刻退去。”七小姐气得脸色铁青,尖声道:“叶凤持!你要叛宗不成?”叶凤持道:“绝无此意,叶凤持一言一行,皆为宗门前程、名誉着想,不敢有分毫二心。”七小姐身后几名dii精子却各自手握兵器,上前一步纷纷劝道:“大师兄,七小姐的话就如宗主亲临,大师兄切莫一时冲动自毁前程。”叶凤持面色冷冷淡淡,连眉梢也分毫未动,只道:“我叶凤持入道十六年,一心求的是窥天道、悟至理、救苍生,而不是一味言听计从、不分对错。”七小姐皓腕一翻,也取出了常用的兵器,乃是一柄鲜红如火的六角降魔杵,两头锋刃形似烈火腾腾烧灼,隐约有热气铺面,竟是一件上好的宝物,只是她语调森然,分外阴冷,怒道:“叶凤持,我要杀了你!”叶凤持却道:“不敢当,七小姐。我叶凤持尚有大道未悟、大功未成,断断死不得。”七小姐厉声道:“不想死就给我滚!”叶凤持又道:“我叶凤持岂能坐视恶行、见死不救,也断断滚不得。”当真是刻板无趣、油盐不进,竟如巨岩一般悍然不动。

    七小姐怒极反笑,下令道:“好,诸位同门如今亲眼见着了,叶凤持桀骜犯上、叛离宗门,这就将其斩杀,肃清我宗门余孽!”众位dii精子齐声应是,各施手段击杀而来。

    为首的是个圆脸的青年dii精子,手中一柄短刀银光潋滟,竟同叶凤持所用的长剑有几分相似,叶凤持望着他当先冲来,冰冷面容终于有所触动,低声道:“师dii精,连你也……?”那青年亦低声应道:“师兄,你这是何苦?我也……迫不得已。”随即扬声道:“叛徒!纳命来!”短刀顿时扬起一片凛冽闪烁的银色寒霜。

    叶凤持只横过念珠轻轻一扫,寒霜消融无踪,然而紧随其后更多dii精子也一起杀来,这几个铁城犁dii精子竟也不顾周围,兀自内斗得热闹非凡。

    七小姐冷眼旁观,眼见得数人围攻下、个个施展杀招,叶凤持却仍是心怀仁念,不忍对同门下杀手,只以念珠对敌,难免处处掣肘,终于露出破绽。

    七小姐立时祭出降魔杵,顿时一条赤红火龙在半空划出圆圈,朝叶凤持咆哮冲去。

    叶凤持避无可避,硬生生挨了一下,左边肩头顿时烧得凹陷一块,深可见骨,创口却焦黑如碳,不见流血。

    他踉跄两步,一圈念珠绕住了当头劈下的朴刀,仓促下却避不开第二击,被第二人的利剑贯穿侧腹。

    好在以七小姐的修为,不能将这降魔杵操纵自如,否则自那青年当胸穿过、,使得脉轮破裂,叶凤持便再无反击之力。

    如今固然看似受了重创,却俱在无关紧要的部位,叶凤持为求自保,只得松开念珠,握住腰间的剑柄。然而心中却难免悲痛——他不过力劝同门切勿滥杀无辜,然而若要行心中正道,竟要以戕害同门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