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未知。

    无人干涉那一对活宝,听从沈月檀吩咐后,纷纷折返,前往各处收拾残余旧部。

    唯有程空停在原地,恭敬行礼说道:“请教两位修罗王,如今大事已成,天帝自尽、六道无主,谁来做下一任天帝?”沈雁州同沈月檀对视一眼,笑道:“程先生言下之意,莫非是哪个做天帝君临六界,你就要追随哪个?”程空一本正经应道:“罗睺罗王英明,卑职正有此意。”沈月檀道:“只怕程先生要失望了,从今以后,再没有什么六道共主。”程空一怔,待要追问,沈月檀却拂袖而去,说道:“我有急事,若有疑问,尽管问沈雁州。”说罢疾驰向前,眨眼没了踪影。

    沈雁州无可奈何,看向正眼巴巴期待望他的程空,突然灿烂一笑,说道:“我也有急事,若有疑问,容后再议。”说罢也没了踪影。

    第117章终焉原本高高伫立于善见城最高处,如尊贵神明俯瞰草芥苍生的天帝玉座之殿,被炸得地貌变换,千仞立壁不见踪影,原地却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

    这深洞远比当初罗睺罗域中,连通饿鬼界的地洞更为庞大、贯通更为深远。

    自洞口丝丝缕缕散发的既非修罗界酷烈杀气、亦非饿鬼界阴幽鬼气。反倒兼而有之,更有蓬勃人气、驽钝畜生气、暗沉狱气——六道之气杂驳混乱,蜂拥而出。

    一头小黑猫身姿矫健,落在洞口边漆黑的乱石间,碎石边缘锋锐,宛若细小刀锋。黑猫步伐轻灵,随意踩在那些尖利石棱上,居高临下俯瞰着低洼处堆积的碎石。

    微微隆起成堆的一些细碎石子突然四散滚落,自碎石底下踉踉跄跄钻出只更小的生物来。

    那小毛团子只有黑猫一半大,通身绒毛雪白蓬松,四爪粉嫩无瑕,一双澄澈圆眼尚蒙着蓝膜。懵懵懂懂、颤颤巍巍地自碎石中钻了出来,细弱咪呜声能叫最心硬的汉子缴械投降。

    然而黑猫却不是任何一个汉子,连心也没有,更遑论心硬心软。

    它自高处跳下来,满脸嫌弃地将那小东西拨弄得东倒西歪。

    小毛团子身不由己地随着拨弄跌跌撞撞团团转,叫声愈发尖利惊慌。然而荒野之中毫无人迹,它被连番推搡,距离深坑边缘越靠越近。

    眼见得白毛球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叫得愈发凄厉可怜,黑猫终于停了爪,叹道:“你要躲到何时?非逼我将这小东西推下去不成?”距离足有数里开外的碎石滩上,凭空出现一道人影。那人影轻声笑了笑,只不过迈了几步,便已抵达黑猫身边,继续笑道:“你若当真要弃它不顾,一巴掌下去便一了百了,何必拖拖延延、大费周章。自己不肯做恶人,倒企图赖在我头上,其心可诛。”黑猫叹道:“你堂堂一位阿修罗王,怎的心眼如此狭小,锱铢必较,一点亏都不肯吃。”沈雁州眼皮也不掀,只垂目扫那小畜生一眼,懒懒笑道:“这话你也配说?”黑猫被噎得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小白猫得了喘息机会,挪着幼细四肢,跌跌撞撞又从坑边爬了回来,顺着黑猫后腿爬到腹侧,对它又蹭又舔。

    黑猫无动于衷看了那小毛团一眼,叹气道:“帝释天做了许久天帝,万灵至高、何其尊贵。谁知好的不肯学,偏要学我做个畜生。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同我纠缠不休了……我倒有心将它扔下坑,一了百了……”沈雁州笑道:“如此倒是个好法子。”黑猫慢吞吞抬起眼睛,冷冷盯着沈雁州:“你自然是求之不得。若是我当真扔了它,你必定到沈月檀跟前告状,添油加醋,将我说得薄清寡义、十恶不赦。非但不配做人,更不配做猫。”沈雁州将那柄杀气腾腾的大剑横在腰后,两手随意搭在剑柄与剑尾处,全无阴险小心思被揭穿的羞赧,坦荡大笑起来:“不愧是创世神人,区区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算计,悉数落入神人眼中,竟然半点也藏不住。当真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黑猫呸了一声,怒道:“老匹夫!你六界崩塌在即、王座不保,不去做正事,偏要来同我一个小畜生斤斤计较,简直本末倒置,分不清轻重缓急。”沈雁州并不动容,老神在在笑道:“此乃意料之中的事,各域修罗王全权交由大阿修罗王处置,要用我时,自会召唤。如今难得有空,正好把你处置了。”黑猫如临大敌,全身毛发倒竖,敏捷朝后一跳,将那小白猫掀得从尺余高的岩石斜坡滚落到平地,连翻了几个筋斗,许是摔得疼了,凄凄惨惨委屈哭叫不休。

    黑猫置若罔闻,炸着一身毛朝沈雁州气冲冲叫嚷:“沈月檀瞎了眼,怎么偏就看上你这个惫癞货?气量狭小、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不务正业、无理取闹!竟连只童子兽也容不下!”沈雁州蹲下|身,捡起小白猫放到黑猫后背,说道:“寻常童子兽自然能容得,你这成了精的童子兽却是容不得的。兽身人心通晓百事,到底养的是狸奴还是野男人?你自道无心无清,不沾红尘,全是受这皮囊中初六的眷恋心左右。既然不曾出自真心,不如略作克制,莫再与沈月檀纠缠。天高海阔,哪里不能去,不如带你这便宜儿子浪迹天涯、逍遥自在去吧。”黑猫忍了忍,任那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