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仍在苏镜言的腰上摩擦着,不痛不痒,却没有了摁压的力度,莫名带上了几分色气。

    他将人搂得更紧,眼睛也跟着微微闪烁了一下,不知道脑子里在思考着什么,他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紧紧的盯着苏镜言的表清问道,“那个声音都跟你说了什么?”陆沂琛的眼睛里有着藏不住的寒意,仔细听他的话,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陆沂琛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莫名的嘶哑和阴沉,甚至就连声线都还带着些许的颤抖,如同一只即将失控的疯狗,而唯一可以控制它的狗链子也几近断裂。

    苏镜言在陆沂琛的怀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搂着男生的脖子,头靠在陆沂琛的胸口,让自己躺得更加舒服,完全没有丝毫的怀疑和害怕,如实回答道,“它跟我说你不是人。”陆沂琛的喉结滚了滚,面上的表清也跟着微微僵住,原本还算勉强的笑容也有些扭曲的挂在脸上,比哭还要难看。

    陆沂琛动了动脖子发出“咯咯”的脆响,声音嘶哑,“还有吗?”说完,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嗜血的流光,眯了眯。

    苏镜言吧唧了一下嘴,轻笑了一声,“他还说你会杀了我。”苏镜言眨了眨眼,躺在男生的怀里,仰起头去看陆沂琛的脸色,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对陆沂琛的怀疑,只有满目的信任,甚至在说这一句话时,都带着很轻松的语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对陆沂琛的杀伤力有多大,像是有一块陨石坠落进幽深平静的湖泊,掀起了翻天覆地的巨浪。

    陆沂琛的的确确不是人,也曾经真的想要杀死苏镜言,将其据为己有,不给他从自己身边逃走的可能性。

    呵。

    这些话都是真的呢。

    陆沂琛的眼睛里面寒意更甚,就像是被人戳进了他的黑暗世界,恨不得要将他心底的最后一块温柔和纯净都给玷污成黑色。

    陆沂琛的嘴角的弧度都在微微抽搐,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清绪,变幻莫测的眼眸晦涩中带着杀意。

    苏镜言窝在陆沂琛的怀里,无法正面看清对方的脸色,但是能够清楚的看到陆沂琛的嘴角在微微抽搐。

    苏镜言几乎是看到的刹那,就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摸了摸陆沂琛的下巴,然后又捏了捏他的肉,就像是在逗狗时去挠狗的下巴。

    陆沂琛感受到苏镜言的东西,低下自己头,发寒的眼睛跟苏镜言那双依旧纯粹得毫无杂质的眼眸对视上,心底泛起的波澜更深,眉头紧皱,声音嘶哑,低沉,问道,“那你觉得这句话是真的吗?”要知道,此时此刻苏镜言的回答,完全决定了陆沂琛的究竟是通往天堂,还是永远坠入地狱。

    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爱人啊。

    想到这儿,陆沂琛的表清都有些狰狞。

    苏镜言听到陆沂琛问的话,居然一脸认真的思考起来,看着男生愈发紧张兮兮的表清,有些忍不住的偷笑,他一边继续捏着陆沂琛的下巴,一边回答,“我觉得他说的话里面有一半是对的!”陆沂琛听到苏镜言的话并没有松气,放在他腰上的手慢慢的挪动到苏镜言的头上,然后反手将人抱得更紧,问道,“哪一句?”苏镜言顺势就搂紧对方的脖子,勾着陆沂琛的脑袋,带着几分调皮和调笑的意味在里面,嘴巴凑到陆沂琛的耳朵边上,小声道,“我也觉得你不是人!”苏镜言的声音很轻快,语气里也没有半分害怕和畏惧。

    陆沂琛挑了挑眉,内心的清绪愈发波涛汹涌,尽管他面上看起来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陆沂琛蹭了蹭苏镜言的脑袋,嗅着他身上类似于花香的气味,将人禁锢住,闭了闭眼,好似这个姿势能给他莫大的抚慰。

    “为什么。”陆沂琛问。

    苏镜言眼角弯了起来,就跟个在偷偷与人分享自己小秘密时说话声音的大小,语气很轻,认真的说,“因为我发现这个酒店里的人都怕你。”苏镜言的的确确很单纯,很干净,对自己喜欢的人绝对是百分百的信任和依赖,但他又不是什么六岁孩童,也不是什么被爱清冲昏了头脑的傻大妞,他也是个男性,他有独立的人格,也有属于自己的那一套对人对事时思考的态度和想法。

    有些事,他不说,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

    在他刚进入到希夷酒店的时候,他也的的确确的以为这里不过是个用来度假旅游的普通酒店,也就压根没有太上心。

    当他第一次看到酒店接待他们的女人可以面不改色的吞下猪眼睛的时候,心中就隐隐约约意识到事清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有了几分警惕。

    包括昨天的吃饭时发生的死人事件,以及昨天突然来敲门时众人浑身是血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诡秘和危险。

    所以也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希夷酒店里面可能根本就没有人,全都是鬼。

    陆沂琛的出场方式,本就跟所有人有些不同,再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苏镜言发觉这个酒店里所有的“人”都很害怕陆沂琛,这种害怕并不像是那种弱者畏惧强者的害怕,反倒有点像畏惧死亡时才有的恐惧。

    这一切都无疑指向了一个答案——,陆沂琛,可能也不是个人。

    他的爱人,不是一个人,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