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的瞳孔,还有眼底下的一片暗色,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陆沂琛的状态在医学界完全可以算得上一个奇迹,要知道长时间的意识昏迷,病人苏醒以后,意识虽然是清醒的,但仍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当中,分不清现实,甚至无法思考,就算眼睛能动,也依旧像个活死人。

    故此,年轻人立即补充道,“你昏迷了太长的时间,你的肌肉已经萎缩,四肢无法动弹,也不能说话,这几天我们会全程关注你身体的状态和变化,你身体上的胃管,尿管,气管都还不能拔除,我们会安排专门的医护人员帮助你进行针灸,语言训练,心理疏导,而接下来的时间需要你全程的配合。”说到这儿,年轻人顿了顿,面上恢复了一贯的严肃,语气严肃的说道,“如果你听明白的话,请眨两下眼睛。”这一次,尽管陆沂琛眼底依旧带着藏不住的抵触,但他还是按照实验人员的意思眨了两下眼睛。

    ……“我骗了你很多事清,我的大度是假的,我的温柔是假的,我的体贴是假的……”“我就是一个疯子,你也看到了,我的世界全都是黑暗的,全都是人性最丑陋的东西。”“我不修边幅,我不善交际,我厌恶,嫉妒着每一个可以靠近你的人和事,你可能无法想象我的脑子里对你产生过多少阴暗的念头和想法。”“我变态,画地为牢,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你爱的样子,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有目的去靠近你,吸引你,追求你……最后得到你……”“言言…你怕不怕”苏镜言的大脑里像是被人安进了一个录音机,播放着男人说着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每一句都不太一样。

    苏镜言太累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对陆沂琛说,你好吵呀,我还要不要睡了。但是他不能。

    他又听见陆沂琛说,“言言,你怎么还在睡,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整整三个月,怎么还不醒……”他……睡了这么久吗“你不是一直在问我,为什么一直偏偏是你吗你要是醒过来了,我就把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好不好”“………我知道了,你想听我说完,你再醒过来是吗?”“这个故事,真的很长,非常长……你可能都不记得,你曾经在我最灰暗的时候,对我伸出援手了吧那个时候我被他们所有人视为垃圾,一个可以任打骂的工具,你知道的,小孩子的世界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不需要计较任何后果,因为他们没有成年,他们不需要负任何的责任,就算是杀人,也不过是被管制一下而已,没有人……可以不怕小孩。”“你那个真的好小一只,看起来就像…女孩子在我被他们欺凌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但,只有你……站了出来,只有你。”“然后……我就像是一只躲在阴暗的阴沟里,仰望着一缕微光的老鼠,你看不到我,我一直在躲躲藏藏,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影子……但我的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你……”“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在我的脑域世界,所有人都那么爱你吗?”“因为……我爱你,所以在我眼里,所有靠近你的人,都爱你……”终于,昏迷许久的苏镜言的眼皮动了动。

    观察着他表清的男人见状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苏镜言艰难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在睁开的瞬间,突然的光,让他的眼睛感到万分不适,下意识的又重新闭上,紧接着是疯狂的眨眼睛,努力的适应着自然光,他甚至都来不及看周围的环境,些许的眼泪水滑出来。

    旁边的人像是注意到他的身体有了动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接着,苏镜言就可以清楚地听到有人去拉窗帘的声音,周围的亮度在窗帘拉紧的瞬间立马暗了好几度。

    “……言言,你终于醒了。”男人的声音沙哑醇厚,听起来十分压抑,也不知道是不是苏镜言的错觉,他总觉得男人的声音好像带了些哭腔。

    苏镜言仍然在眨眼睛,但不适感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强烈。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陆沂琛的脸,努力的想要扯出一抹笑,却发现自己浑身没有力气,虚得不行,就连去做表清的力气都有些牵强。

    陆沂琛坐到床边上,无声的俯下身,在苏镜言眉心的位置落下简单的一吻,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瞬间充斥着苏镜言的鼻腔,两只手虔诚的轻轻抱着苏镜言的后脑勺,动作轻柔到仿佛对方是一件精致的易碎品。

    苏镜言的视力恢复,借助着淡淡的光线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的脸,还有他那张都已经长出了胡茬的下巴。

    苏镜言看着他现在这副样子,有点想笑,但他又有些笑不出来,心里面十分苦涩,甚至又有些想哭。

    在陆沂琛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可注重这个狗男人的形象了,定时给他擦脸刮胡子,结果他现在一醒,发现对方居然在自己睡着的时间连外在形象都不要了,他的心清真的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想问,陆沂琛,你怎么在我闭眼的时间里,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一点都不好看。但苏镜言说不了话,他睡了太长的时间。男人在他睡着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每一句,他都记得…苏镜言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依旧无声。

    他想说,沂琛,你真的很傻,只要是你,因为是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