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烹饪美食。

    就像他们分手那天早上,陆斐做的那一份来不及吃的华夫饼。

    舒沅想了很久,想起来有一年自己人在巴黎时,接到了陆斐助理的电话,说陆斐急性胃炎进了医院。那时候舒沅正好把护照落在了住过的宜家酒店,因为自身的事清焦头烂额,只简短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当天他的证件就找到了,却忘记了陆斐的事,直到第二天才知道陆斐住了院,但后来他回国时陆斐已经出院了,他们没再提过这件事。

    难道,是那一次开始,陆斐就没停止过胃痛吗?

    他为什么没发觉?

    明明当初恋爱时发过誓,说生病的人如果换成陆斐,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陆斐的身边。

    迟来几年的钝痛,像一根粗大的钢针般刺入了舒沅的心脏。

    七个月来暂时被压抑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回笼。

    舒沅喘不过气。

    *谈好工作的事准备回程的头一晚,舒沅收到了温宜的信息:[我准备要去还耳机了。]舒沅回复:[谢谢。]舒沅看着屏幕,很想问问温宜准备怎么还的,是要给陆斐还是要给别人代还,但实际上舒沅没有行动,只是看着屏幕发呆。

    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这样的交集,似乎到这里就应该彻底停止了。

    但温宜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把准备怎么还耳机的过程发了过来,全数告诉了舒沅。

    温宜:[我给陆斐打了电话,他年前搬回自己家老房子住了,我现在正好在他家附近,就打算顺路给他拿过去。不过,他已经买到了新的耳机,应该没想到还能找到。]舒沅慢吞吞地打字过去:[现在这么晚了,他家里会不会不方便。]温宜:[我问了,家里就他一个人。]温宜:[我刚也打电话问我哥了,陆斐现在是单身。]看着那一行“陆斐现在是单身”,舒沅捏紧了手机,大概想了一分钟那么久。

    这一分钟短暂却又漫长。

    前方有什么在闪闪发亮,小概率的重逢事件中隐藏的大概率机会,让舒沅有点慌张。

    “别去了!”他语气有点急,“就说你突然肚子痛!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十万火急地开车冲回家!”温宜:[……]舒沅对温宜说:“那什么,我想了想,要不,还是我自已还给他吧。”第22章温宜说,经过他多方求证,陆斐和元加依根本没有交往过。

    舒沅听了这个消息整夜未能入眠,笑了一会儿,又哭了一会儿,三更半夜给温宜打电话,被温宜的爱豆男朋友恶意秀了一脸恩爱也没有生气。

    陆斐七个月的空窗期或许并不意味着什么,但这无疑给舒沅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信心满满,兴致勃勃,忍不住为要如何靠近陆斐进行策划。

    但说是要自己把耳机还给陆斐,临到出发前,舒沅又有些怂了。

    上一次他们在宠物医院碰见,他不知道自己表现得怎么样,总之陆斐看上去很是平常。那天碰到的陆斐和高中时代刚认识的陆斐其实在某个方面非常像,礼貌、疏离,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挑不出错来,是非常平淡的社交距离。

    有时候舒沅会觉得他完全没了解过陆斐,那些过去的美好时光里,他太过有恃无恐,所以良心喂狗。

    很久没有去过陆斐家了。

    不是陆斐和他分手后租住的地方,是陆斐真正的家。

    算起来,应该快七八年了。

    那一次舒沅把陆斐的房子买回来后,就叫人把陆斐寄放在自己家的一些物品搬了过去。不过,因为房子里的家具已经被新任房主换过一部分,很难再回复陆斐家原本的模样,舒沅便也没有强求。

    他们分手后,这套房子作为交换又回到了陆斐手中,舒沅却再没来过。

    五月雨水很足。

    舒沅在老房子的台阶下方站了一会儿,树荫能替他挡去大部分雨丝。他注意到台阶的栏杆上,当年陆斐锁自行车时留下的痕迹已经不见了。城区面貌改造,锈迹斑斑的铁栏杆被刷了新漆,房子外墙也粉刷一新,再找不到当初的痕迹。

    “舒沅。”有人在背后叫他。

    舒沅蓦地回头,见到陆斐撑着一把大伞朝他走来,车子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停车位里。

    虽然温宜已经按照剧本和陆斐说过会是他来还东西,但是舒沅仍然有些忐忑,替自己打圆场似的说了一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还要等一会儿。”陆斐走近了,脸上表清如常,伞却往舒沅头顶上移了移,将两人都罩在了伞下:“嗯,没什么事就按时回来了。”这伞足够大,陆斐也不过是平常的举动罢了,舒沅心头却被什么重重地一撞,垂下眼睛道:“哦。”两个人没什么话说。

    时间和关系都让他们没有共同话题。

    短暂的静默后舒沅先动作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你的耳机。”耳机被舒沅用一个小盒子装了起来,陆斐接过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指。

    陆斐的手指有些凉,舒沅的却是温热的,这让他轻轻地缩了缩手指,然后把手揣进裤兜藏了起来。

    陆斐说:“谢谢。”舒沅讲了句“不客气”,然后道:“是宠物医院的护士给我的,应该谢谢她。”“我去宠物医院找过。”陆斐把盒子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