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牧谪看着地上躺着的师尊,满脸一言难尽。

    不知道是不是沈顾容的举动太过愚蠢,牧谪看了半天,内心本能泛起的恐惧消了大半。

    他揉了揉眉心,下了塌蹲在沈顾容面前,轻声说:“师尊?”沈顾容睡得正熟,被人吵到了,含糊地呻吟一声,抬起白皙的手掩住了双耳,声音像是撒娇似的。

    “先生,我明日再抄书,你不要告诉娘亲。”牧谪:“……”牧谪怀疑自己在做一场荒唐大梦,要不然平日里高不可攀的清冷师尊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撒娇似的呓语?

    他正呆怔着,沈顾容含糊地伸出手,胡乱抓住了牧谪纤瘦的手腕。

    牧谪浑身一抖,愕然看着他。

    沈顾容睡懵了,轻轻晃着牧谪的手腕,软声说:“求求先生,多谢先生了。”说着,手一垂,继续熟睡了。

    牧谪:“…………”翌日,沈顾容听到晨钟后挣扎着起身,呆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

    沈顾容有些懵,他昨天不是躺在窗边软榻上吗?

    什么时候上了床?

    牧谪呢?

    他又开始了每日起身后必做之事——找冰绡。

    这一次,他伸手在床头的小案上摸了两下,就抓到了一团叠得整整齐齐的冰绡。

    把冰绡绑上后,他环顾四周,就发现牧谪早已经不见了。

    沈顾容有些疑惑,昨天他到底是怎么上塌的?

    难道是牧谪把他搬上去的?

    嘶,不愧是主角,小小年纪力气就这么大。

    不过,牧谪都被沈奉雪折腾成那样了,竟然还愿意把他搬到榻上,难道说小主角对他“衣冠禽兽”的印象稍稍改观了?

    可喜可贺。

    就在他思索间,白鹤展翅飞过来,恭敬道:“圣君,长赢山早课开始了。”沈顾容一愣,这才意识到上早课的事。

    他心虚地应了一声,换了身衣衫,硬着头皮前去长赢山的知白堂。

    菩提树旁边的索桥有百丈高,沈顾容披着外袍缓步走向索桥处,迎面扫见在索桥处的俩团子。

    虞星河围着牧谪来回地跑,嘴中还在叫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牧谪淡淡看了他一眼,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向了吊桥。

    牧谪淡淡道:“你寻师尊做什么?”虞星河鼓着嘴:“你昨日见了师尊,我也想见!”虞星河晚了牧谪三日入门,比牧谪还大却只能唤他师兄,这么小的孩子好胜心十分强,除了师门排位上比不过牧谪,只好在其他地方想要胜过牧谪。

    牧谪见了师尊,虞星河也要跟着见;牧谪今日练了十页字帖,虞星河定要写十一页。

    十分争强好胜。

    索桥很长,两个孩子没多大重量,狂风一吹晃晃悠悠险些站不稳。

    但他们似乎都习惯了,脸色不改,拽着锁链等到风平稳后才继续行走。

    沈顾容在一旁瞧着都有些胆战心惊,唯恐俩孩子被风给刮下去。

    晨钟已响过四声。

    沈顾容缓步走向索桥,很快就跟上了在索桥中央抱着粗壮锁链等风过的俩崽子。

    虞星河手脚并用抱着锁链,嘴里却不空着,还在吵着嚷着见师尊,正嘚啵嘚啵时突然感觉身后一阵脚步声,一偏头就瞧见他师尊正慢悠悠朝他走来。

    牧谪最先发现他,脸色微变,神色复杂地垂下了头行礼。

    虞星河眼睛一亮,本能就要躬身行礼,只是他抓着锁链的手一顿,骤然被风吹得往一旁倒去。

    “啊!”虞星河一声惊呼,下一瞬就感觉一只手轻柔地揽住他的腰,将他拥在了怀里。

    虞星河惊魂未定地抬头,对上沈顾容那双漠然的眼睛。

    沈顾容:“当心。”虞星河一愣,小脸微红,害羞地说:“多谢师尊。”沈顾容没把他放下,反而朝着一旁乖乖抓着锁链的牧谪伸手,示意要抱他。

    牧谪不敢和他这般亲密,摇头拒绝:“不敢劳烦师尊。”沈顾容知道他对自己还心存芥蒂,也没强求,抱着虞星河缓步跨过索桥,转瞬便到了对面。

    牧谪嘴唇轻抿,小手抓着冰凉的锁链,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虞星河眼巴巴地看着沈顾容,大概没想到一向不正眼看他的师尊会屈尊抱他过索桥。

    这点殊荣让虞星河胆子稍稍大了些,他被放下后,轻轻拽着沈顾容的袖子,眼睛恍如星辰,奶声奶气道:“星河,多谢师尊。”沈顾容低头看了看他,又想起了自家软糯可爱的胞妹,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虞星河眼睛张大,眸中全是孺慕。

    牧谪已经过了索桥,扫见沈顾容揉虞星河的动作,眸光微动。

    从索桥到长赢山知白堂的路程,虞星河一直都在眼巴巴地盯着沈顾容,看起来雀跃得不行。

    沈顾容看他一眼——没了小反派将来入魔的风险,他越看虞星河越觉得喜欢:“累吗?”虞星河一愣,怯生生地点头。

    沈顾容神色温和,他弯腰又将虞星河抱在了怀里,稳稳朝着知白堂走去。

    虞星河惊呼一声,小脸都红了,他怯怯地扒着沈顾容的肩膀,和在后面跟着的牧谪做口型:师、尊、又抱我啦!啊啊啊!

    牧谪垂眸,没什么反应,苍白的唇微微抿紧。

    很快,知白堂已经到了。

    离索是金丹期,昨日只是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