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咧。

    牧谪忙起身走过来,看到他师尊还有力气骂人就知道水鬼被解决了,他松了一口气,问道:“师尊要洗澡?”沈顾容扫见他,突然就一阵委屈,他心想:“徒儿我错怪你了,原来你并不是最让师尊头疼的,你那二蠢大师兄才是。”

    牧谪:“……”牧谪不知道沈顾容遭遇了什么,但见他在水里恨不得把自己羽毛都搓掉的架势,只好挽起袖子帮他洗。

    刚开始,沈顾容还有些不自然,但是牧谪的动作太过轻柔,没一会沈顾容彻底叛变,仰着肚子靠在牧谪的掌心,舒舒服服地让徒北帮他洗羽毛,小爪子还时不时蹬两下。

    牧谪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沈顾容的小爪子。

    沈顾容正舒服着,突然被捏,茫然地张开眼睛看他一眼,眸中毫无防备:“啾?”牧谪又捏了两下,才面不改色道:“师尊爪子脏了。”沈顾容低头看了看,发现身体太胖就算再低头也瞧不见爪子,便信了小徒北的话,还主动翘起爪子晃了晃让牧谪给他擦。

    牧谪:“……”这也……太乖了。

    温流冰醒来和离索交代了几句,走了过来,还在问:“师尊,你方才说的话,只是玩笑吧?”沈顾容一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腾地再次爆了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挣扎着要去啄温流冰,被牧谪手忙脚乱地按住了。

    沈顾容:“啾啾啾!!!”牧谪为他转达。

    温流冰这才反应过来他师尊身上为什么那么多血,他有些疑惑:“师尊身上有师祖的护身结界,按照道理这种袭击会被隔绝在结界外的。”沈顾容一愣,原来之前对战雪满妆时那突然出现的护身结界,竟然是南殃君布在沈奉雪身上的。

    可问题又来了,沈奉雪是三界第一人,按照道理不会有人轻易伤到他,为什么一个当师尊的还要多此一举在他身上布这种繁琐的结界?

    牧谪在一旁听着,大概知晓沈顾容为什么这么着急洗澡了,他为师尊讲话,淡淡道:“那鬼血是袭击吗?”温流冰瞥他一眼,大概知晓沈顾容十分溺爱这个孩子,也意外得没有在师尊面前和牧谪杠。

    他想了想,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北子知错。”下次也不改。

    沈顾容瞪他一眼。

    牧谪一边轻柔地为他梳理羽毛一边抚摸着他胸口的绒毛,给他顺气。

    半天后,沈顾容神清气爽地窝在软垫上,任由牧谪拿着布巾给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外面天已破晓。

    牧谪给沈顾容擦完身体后,突然像是记起来什么似的,从床榻上拿出来了一根竹简。

    沈顾容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啾?”牧谪道:“这是师尊拿到的那根船篙,不知为什么出来后就变成了一根竹简。”沈顾容看了一眼,那竹简和手掌差不多长,细细一条,上面还壳了一行小字,瞧着像是随手而刻,根本无法辨认。

    温流冰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突然一皱:“这是魔修的字。”沈顾容:“写了什么?”

    温流冰:“魔修的字长老只教了一些皮毛,我不怎么认得,但是最后这三个字我记得在离人峰封印魔修的地方出现过。”他指着竹简最下方的三个字。

    “埋骨冢。”沈顾容愣住。

    温流冰摩挲着竹简上埋骨冢这三个字,沉吟片刻:“或许……水鬼从洞庭逃脱并不是为了找师尊,而是受埋骨冢指引……”沈顾容皱眉:“鬼修,受魔修指引?”温流冰也不太清楚,他将竹简拿着,道:“天一亮就让离索带师尊回离人峰,其他的交由三水来查吧。”沈顾容觉得他这个大徒北虽然满脸写着可靠,但一到关键时候就总是出问题,他狐疑地看着温流冰,眼神全是不信任。

    温流冰终于找到一个重获师尊宠爱的办法,自然不肯放弃。

    他抬手在客栈房间打了一堆结界,想了想沈顾容身上有南殃君的护身结界,哪怕全三界的人到了也不会动他分毫,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拿着竹简就冲出去了。

    沈顾容只好随他去,继续趴在聚灵阵中温养灵脉。

    沈奉雪的身体好像是个无底洞,哪怕再多的灵力都不能在他灵脉中停留太久,再加上这具凤凰的壳子……嗯?凤凰?!

    沈顾容突然张开眼睛,朝牧谪道:“把雪满妆叫来。”

    牧谪没有多问,起身去隔壁,很快就把雪满妆叫来了,虞星河也跟在后面,打着哈欠走进来。

    虞星河奶声奶气道:“牧谪,你和大师兄起好早呀。”牧谪心想我们根本就没睡。

    雪满妆本来被牧谪拎着翅膀,一看到沈顾容眼睛一亮,立刻挣扎着飞起来,扑腾到了沈顾容身边,亲昵地和他靠在软垫上,啾啾叫着。

    沈顾容本来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觉得在水鬼结界中凤凰认主并不作数,但是雪满妆一靠近他,他识海中仿佛和雪满妆多出了一缕细丝,无形中将两人连着。

    那是契。

    沈顾容尝试着和雪满妆说:“来,滚一圈。”

    牧谪:“……”雪满妆睁着无辜懵懂的清澈眸子,听话地在软垫上滚了一圈,然后又立刻蹦了回来,紧紧和沈顾容挨着,一副求夸的模样。

    沈顾容一看,乐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