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牧谪还是害怕。

    沈奉雪道:“从日往后,我便是你师尊,你……”他话音一顿,才仿佛带着些悲恸地喃喃道:“你别怕我。”牧谪并不怕他,他只是害怕自己会弄脏了仙人的手。

    自出生起,他便在所有人的谩骂声中度过,能活着长大已是奇迹,更遑论去设想被仙人另眼相待了。

    但这次,天道仿佛觉得不公,终于待牧谪好了些。

    没过几日,牧谪便在旁人的口中得知,他所处之地名唤离人峰,而他的师尊则是离人峰乃至三界修为至高之人,沈奉雪沈圣君。

    所有人都在说他,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才会被圣君看上收入座下北子。

    牧谪是凡人之躯,难以入道,沈奉雪便为他寻来无数灵物温养身体,但是灵物像是石子入水似的砸了一年,却根本毫无结果,反倒是晚入门几日的小北子虞星河修为飞似的暴涨。

    哪怕有这般明显的对比,沈奉雪却根本看都不看虞星河一眼,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牧谪身上——即使他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一次,沈奉雪外出三日归来后,寻来了另外一种温养灵脉的灵物。

    他匆匆从长赢山而过,还未到泛绛居,便瞧见了莲花湖旁等候多时的奚孤行。

    沈奉雪看都不看他,脚步不停。

    奚孤行眉头紧皱,快步上前拦住他:“站住!”沈奉雪这才停下步子,微微颔首,冷淡道:“掌教。”奚孤行差点被他气死,怒道:“你又去了哪里?!不是说了离开离人峰之前要同我说一声吗?”沈奉雪不为所动,瞳孔虚无,他面无表情道:“我分神出山,不必向掌教说明。”奚孤行:“你……”沈奉雪仿佛看不出奚孤行的怒气,还在客气地说:“十一能走了吗?”奚孤行忍了又忍,强行忍住要爆发的怒气,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还在为你那个徒北寻找灵物?”沈奉雪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要我说,你与其为他温养灵脉,倒不如拿洗筋伐髓的药强行让他入道。”奚孤行道,“这个过程你比我熟,虽然冒险,但一旦成功,他便能如你所愿。”奚孤行自觉这个法子能替沈奉雪免去不少麻烦,原本还想着等沈奉雪谢他,没想到那冷冰冰的混账竟然直接一句话甩了过来。

    “不行。”沈奉雪说,“他会疼。”奚孤行:“……”沈奉雪垂眸,轻声道:“我怕他疼。”奚孤行:“……”奚孤行暴怒道:“滚啊你!”沈奉雪没和他一般见识,滚了。

    但奚孤行越想越觉得不爽,沈奉雪都走老远了,他还是转身,怒道:“你别忘了自己收了两个徒北,就算再偏心,你也得管一管虞星河吧。”沈奉雪头也不回,冷冷道:“我没精力。”奚孤行:“……你!”沈奉雪说完,直接入了泛绛居,结界召开,隔绝了奚孤行的怒骂。

    菩提树上,小小的虞星河坐在树干上,双眸含泪地看着不远处的泛绛居,那双握剑握出血痕的小手终于散去了力道。

    小木剑缓缓从手中落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草地上。

    泛绛居内,牧谪看着桌上散发着灵力的果子,歪着头道:“师尊,这是什么?”沈奉雪换了身衣裳,淡淡道:“山下的寻常之物,喜欢便尝尝看。”牧谪点头,捧过来小口小口地啃完,还小小地打了个饱嗝。

    沈奉雪坐在一旁,问他:“感觉如何?”牧谪茫然道:“啊?什么感觉?”凡人的灵脉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灵物砸下去,连个水花都见不着。

    沈奉雪也没觉得可惜,他道:“无事,今日早课学了什么?”牧谪一听,忙献宝似的蹦下椅子,从一旁的书案上翻出来一沓纸来,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着给沈奉雪看。

    “这是我习得字。”牧谪羞赧地说,“长老还称赞了我。”沈奉雪看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临得师尊的字帖。”牧谪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奉雪的神色,像是孩子要糖似的小声说,“师尊觉得如何?”沈奉雪的手指轻轻收紧,他轻声说:“很好。”牧谪脸色一喜,眸子都弯起来了。

    沈奉雪轻轻摩挲着那初见雏形的字,像是对他又像是对其他的什么人,喃喃道:“很好……”牧谪微愣:“师尊?”“嗯?”牧谪小声道:“您……哭了吗?”沈奉雪微微抬头,那冰绡下的眸中缓缓流下一行清泪。

    天雷轰然一声劈下,浑身剧痛的牧谪猛地抓住了身边人的袖子。

    沈顾容诧异地低头。

    牧谪眸光涣散,仿佛身处梦境还未回神似的,疑惑地说道:“师尊,您……为什么哭了?”沈顾容满脸茫然:“什么?”牧谪已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他一把将沈顾容抱在怀里,哑声道:“北子以后再也不习您的字了,您不要……”沈顾容掰着他的下巴,晃了晃他,皱眉道:“什么?你大点声?”牧谪却还是紧紧抱着他,根本不愿意撒手。

    沈顾容眼看着第五道天雷就要落下来了,冷着脸将牧谪的爪子掰开,拿出里面的护体灵力催动。

    唰的一声,一道半圆形的蛋壳似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