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简短地说了,“这种法阵十分阴毒,我便将十三只疫鬼驱散,以绝后患。”沈顾容本来打算自己来处理的,没想到牧谪这般能干,他点头,赞赏道:“做得不错。”他一点头,那狐耳就往下轻轻一颠,颠得牧谪整颗心都在颤。

    牧谪又飞快低下头,脸更烧了。

    “嗯。”他整颗心都噗通噗通地狂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磕了什么药,牧谪轻轻抚了抚胸口,想要强行压制住自己躁动的内心。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糕点香味扑面而来,牧谪霍然一抬头,额头正好撞上了沈顾容微凉的掌心。

    牧谪:“……”牧谪心脏双倍狂跳。

    沈顾容站在他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眉道:“很烫,你不舒服吗?”牧谪一怔,立刻拼命摇头。

    沈顾容又将手往下,摸着他的脸颊,道:“还说没有,脸都烫成这样了,我找个医师来为你瞧瞧。”牧谪一把抓住沈顾容的手,讷讷道:“师尊,不、不必了。”沈顾容狐疑看他:“真的没事。”牧谪:“是,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点事都没有。

    沈顾容听他说完,才淡淡道:“好,既然你无事,那我们就说一说你那‘灵药’的事吧。”“灵药”这两个字,沈顾容说得咬牙切齿。

    牧谪:“……”牧谪……牧谪突然知道为什么沈顾容之前在心里骂他,且恨不得要杀了他了。

    沈顾容慢条斯理地走到椅子旁,敛袍坐下,手肘撑着桌子,微微支着侧脸,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斜,冷淡看着他,道:“解释吧。”牧谪心头一惊,也不敢把余光往沈顾容狐耳上瞥了。

    “师尊,那是……那是青玉的灵力,他本意是让……”牧谪讷讷道,“让我……”沈顾容指节轻轻一敲桌案,师尊威严十足:“大点声,没吃饭吗?”牧谪:“……”牧谪眼圈微微一红,强迫让自己提高了些声音,他音调有些抖,道:“他说师尊夸赞他狐耳,定是喜欢他的,便让我试试用他的灵力化为狐耳,来讨、讨师尊欢心。”沈顾容:“……”这理由太出乎他意料,震撼沈顾容一整年。

    他故作出来的威严师尊做派立刻就散了,将手肘放下,有些无措地说:“啊?这样啊。”牧谪见他脸上已没了冷意,趁此机会声音更抖了,道:“我只是无意中将琉璃瓶丢在榻上,并不是故意……算计师尊。”沈顾容:“……”沈顾容一颗心都要化了,他干巴巴地说:“我并未说你算计我,啊,师尊只是……我、我只是想问问这灵力是哪儿来的,你看,我方才语气很吓人吗?”牧谪“本能”点头,但却迫于师尊的“淫威”,反应过来后立刻摇头:“并、并不吓人。”沈顾容心想:“不好,他又要哭。”

    牧谪:“……”看来他师尊真的要将这个记一辈子了。

    牧谪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诱骗”师尊怜惜他有些过了,飞快将故作出来的发抖声音消除掉,规规矩矩地道:“是牧谪不好才是,连累师尊受妖修灵力染指。”他这副认认真真认错的模样,再次戳中了本就有负罪感的沈顾容的心。

    “真是太不好了。”沈顾容数落自己,“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是你自己嘴欠让木偶人捏碎了琉璃瓶,自作自受罢了,怎么反倒怪起旁人来了。”

    牧谪犹豫了一下,其实……也不算自作自受,若不是他大半夜地跳到水里将丢掉的琉璃瓶捡回来,他师尊也不会碰到那瓶子。

    牧谪道:“真的……”真的是我的过失。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沈顾容站起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牧谪怔然看他。

    沈顾容走上前,抬手搂住牧谪的脖颈,微微一用力,将他的额头拉向了自己的脖颈,让牧谪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牧谪:“……”牧谪被迫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满脸茫然。

    沈顾容揉了揉他的后脑,牧谪都这么大了,他还是把牧谪当小时候的团子哄。

    他轻声安抚道:“是师尊错怪你了。”“孩子嘛,就要打一棍子给一颗糖。”

    牧谪沉默。

    在他看来,沈顾容这是拿手不痛不痒地轻轻抚了他一下,然后再塞给他成山的糖。

    牧谪浑身僵硬地靠在沈顾容身上,早已经将方才要说的话抛诸脑后。

    什么过失,他不知道。

    什么狐耳难看烦人,他更不知道。

    他的师尊是全世间最好的。

    沈顾容抱了他一会,突然皱眉道:“你身上怎么又这么烫?真的不是病了?”牧谪哑声道:“是师尊身上太凉了。”沈顾容不懂:“是吗?我并未有这种感觉。”自己的掌心自然是探不出自己的体温的。

    牧谪道:“八成是师尊灵脉中的九尾狐灵力在作祟。”他说着,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沈顾容的狐耳,酝酿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师尊的耳朵,应当很冷吧。”沈顾容抬手扒拉了一下耳朵,耳朵耷拉又立起,他疑惑道:“没有啊,我觉得不冷。”他好奇心很强,随口说:“要不你摸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