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只鬼修应该是故意引他过来的。

    埋骨冢之所以称之为离人峰的禁地,离索也大概知晓一部分内情,他无意去招惹那只魔修,只好狠狠剜了那鬼修一眼,转身就走。

    他刚迈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轻笑。

    “我的离索,你要去哪儿?”离索:“……”离索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亲昵地唤作“我的离索”,当即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跑得更快了。

    魔修的声音宛如跗骨之蛆,紧紧跟着他:“你身上穿的竟是离人峰的山服?呵,多年未见,你竟然堕落到拜入仇敌门下吗?”离索的脚步一顿。

    仇敌?

    魔修见他停下了,低低笑了一声,声音仿佛一根虚幻的线,断断续续地围绕着离索。

    离索皱眉,又抬步往前走,等到那声音开始消散,不能围着他转时,他才停下步子,偏头冷淡地看了身后一眼。

    身后空无一人,但离索却知晓那魔修依然在。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离索淡淡道,“你想蛊惑我叛逃师门吗?”魔修嗤笑一声:“你还真将离人峰当成师门了?”离索不为所动。

    “看来南殃对你的记忆动了手脚。”离索蹙眉:“你怎可对南殃君直呼其名?”魔修突然就笑了:“你还和之前一样崇敬南殃。”离索脸一寒。

    之前?难道他的记忆真的被做过手脚?

    魔修道:“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到自己从小有哪里和旁人不同吗?”离索有些怔然。

    不同?自然是有的。

    因为自小到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而他又为何从灵脉中抽出各种不同的灵剑来?

    他正拧眉想着,就听到那魔修用着低沉喑哑的声音,幽然道:“自然是因为你并不是人类啊。”离索瞳孔骤缩。

    魔修看到他终于变了脸色,笑了一声,道:“离人峰有一节关于‘剑’的早课是书阁长老上的,他应该告知过你们,剑灵是剑韵养而出的灵,能通人事,化人形,但是聚灵幻化而出的人形哪里能和真正的人类相比。”离索如坠冰窖,魔修声音更轻更柔:“而你呢,离索,你的身体,是正常人的身体吗?”“你的灵脉……是普通人的灵脉吗?”离索脸色苍白,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半步,他嘴唇轻轻发抖,似乎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离索,你若不信,大可前去扶献城的剑阁去看一看三界凶剑榜上排名第二的帘钩剑海,到时你便知晓我说的都是对的。”离索垂着头沉默了许久,久到魔修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缓缓抬起头。

    魔修看着他已经恢复冷静的脸庞,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离索深吸一口气,突然勾唇一笑,说:“我不去。”魔修:“……”离索估摸了一个魔修灵力触及不到的地方撩着衣袍席地而坐,撑着下颌,道:“就算我去了剑阁,看到了帘钩,那又如何?”魔修语气中的温情已经不在,他声音冰冷道:“即使知晓你是我的剑灵,你也要叛主?”离索“啧”了一声,道:“以往的记忆我并不想知晓。我只知我是被三水师兄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他救我性命,离人峰养我至今,于情于理我都无法叛逃师门。”魔修冷冷道:“叛主的废物。”离索懒得和他再废话,他直接起身,道:“我会将你今日寻我之事告知圣君。”魔修唤他:“离索。”离索根本不想听他再多废话,转身就要跑。

    只是还未跑到离人峰山阶,身后猛地传来一阵猛烈的威压,直接袭向他的后背,仿佛是一堵墙当头砸下来一般。

    魔修在埋骨冢被困了四十年,前些日子素洗砚又加固了结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逃出来。

    这一击只是魔修用尽全力的最后挣扎罢了。

    离索本能地挥出灵力想要挣脱那魔修的掌控,但是一抬起手,却发现掌心竟然凝聚不了任何灵力。

    他本以为那灵力威压是魔修修为的碾压,但此时他经脉灵力倒流,金丹灵力停滞,整个人宛如被操控的傀儡似的,连动都动不了。

    电光火石间,离索脑海中回想起书阁长老教他们关于“剑”的早课时,好像说过一句。

    “剑灵不可叛主。”

    离索浑身一僵,灵脉中灵力骤然被抽得一干二净,他重重地倒在地上,视线虚无地盯着一旁的小草,怔然地想。

    “这个魔修……”“是离人峰之人吗,为何会知晓书阁长老教‘剑’的早课?”多余的他已无法思考太多,恍惚中,耳畔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镶边金线的黑靴缓缓停在他的视线中。

    离索用尽全力将视线往上看,最后停留在一张妖邪阴柔的脸上。

    “啊。”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在离索的脑海,他喃喃道,“离……更阑。”魔修——离更阑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间一抹红痕几欲滴血,他淡淡道:“离索,我本可以不杀你,但你不乖。”离索瞳孔微微有些涣散。

    离更阑说罢,微微俯下身,将离索的身体扶起,轻轻地拥在臂弯间,眸子柔和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