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压迫感不要那么重,他微微仰头看沈顾容,异常谦卑的姿态,道:“师尊。”沈顾容紧绷的身体这才舒缓了些,他偏头冷冷看了牧谪一眼,毫不客气地斥道:“放肆,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牧谪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低声道:“昨晚是牧谪冒犯师尊了,任凭师尊责罚。”沈顾容一噎。

    若是牧谪死不认账,沈顾容倒是能呵斥责骂他一番,但牧谪明显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认错,还一副任由打骂的姿态。

    沈顾容……沈顾容哪里下得去手?

    牧谪就是吃准了沈顾容不会狠下心来,看到沈顾容明显动容了,才乘胜追击,轻声说:“昨日四师伯有要事离开,便让我帮师尊解毒。”沈顾容冷笑一声:“你四师伯能有什么要事?肯定又是和男人滚到床上去。”

    牧谪:“……”沈顾容想完立刻暗叫不妙,才刚和镜朱尘接触一日,这种荤话他怎么就轻易说出口了?

    沈顾容正在自省,就听到牧谪有些赧然地说:“但……北子学艺不精,不知要如何解那情毒,只、只好冒犯师尊了……”沈顾容一愣。

    不知如何解那药?

    仔细想想也对,那药是镜朱尘熏了许多年的催情香,应当不会轻易被人解开才对,牧谪又不是专门医修,不知如何解才应当是正常的。

    沈顾容有些动摇了,蹙眉道:“当真?”牧谪:“千真万确。”沈顾容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来到这本书后除了倒霉些根本没经历过多少撼动他的大事,心智异常天真,哪里是在三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的牧谪的对手。

    牧谪一说,沈顾容晕晕乎乎地就相信了。

    末了,沈顾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下次不要再这样了。”牧谪心道还有下次?

    但还是温顺地说:“是。”见沈顾容好像已经放下了心防,不再怀疑他的大逆不道,牧谪一时清醒一时又有些失落。

    要慢慢来。

    牧谪心想。

    他不想再看到沈顾容对他做出那副排斥又厌恶的姿态了。

    沈顾容干咳了一声,飞快将这件让他羞愤欲死的事给翻篇,他将牧谪放在一旁的衣衫换上,这才后知后觉方才牧谪问的那句话。

    “师尊已经有道侣了吗?”“牧谪怎么知晓这件事的?”

    正捧着腰封等着沈顾容的牧谪的手突然一抖,怔然看向沈顾容。

    沈顾容边系衣带边苦恼:“到底要怎么同牧谪说这件事?头疼。”

    牧谪面如沉水,汹涌。

    怎么知晓这件事的……意思就是说确有此事?

    他就离开了四年,师尊竟然……真的有了道侣?

    牧谪掌心的灵力险些控制不知地爆开,千钧一发之际被他强行收回去,只是将手中的腰封穗子吹得微微一晃。

    牧谪不在的四年,沈顾容已经学会自己打理自己,熟练地将繁琐的衣袍穿好,没在意牧谪脸上古怪的神情,将腰封从牧谪掌心抽过来绑在腰上。

    沈顾容随口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孤……”孤鸿秘境马上要开启了?

    牧谪心中还在想那道侣的事,闻言接口道:“我方才问师尊,是真的有道侣了吗?”沈顾容:“……”沈顾容耳根腾地一下红透了,他在心中怒叫:“到底有完没完了?!问问问!问个不停的!”

    沈顾容这个反应,在牧谪看来就是提到心上人的羞怯,他眸子阴冷,更加想要知道沈顾容那个挨千刀的道侣是谁了?

    他只是不在四年……四年而已。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出去历什么练,让人趁虚而入,捷足先登。

    牧谪不知是悔恨还是愤怒,只是脸上却丝毫不显,还故作疑惑地偏头:“若是我真的有了师娘,合该见一见才对的。”沈顾容:“啊啊啊!”

    牧谪:“?”之后无论牧谪问关于道侣的什么问题,沈顾容一律都是“啊啊啊”,牧谪听了一会觉得耳朵疼,又怕沈顾容背过气去,只好不情愿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来日方长,反正现在再追问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且看沈顾容的反应,好像……对道侣并没有多满意?

    要不然为什么一提这个就尖叫不已?

    这么一向,牧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孤鸿秘境马上要开启,牧谪带着沈顾容出了芥子屋舍,外面已经聚满了人,此时都在朝着远处那座冰山走去。

    牧谪将芥子屋舍收起来,举起一把竹骨伞撑在沈顾容头顶。

    沈顾容偏头看他:“并未落雨,为什么要打伞?”

    牧谪解释道:“山上雪光太亮,会伤到师尊眼睛。”沈顾容倒是没注意到这个,一边觉得徒北真贴心一边点点头,没做他想。

    那竹骨伞不光有遮光的效用,还有避免旁人窥探的结界,两人撑着伞走在路上,竟然没一人能认出沈顾容来。

    虽说将事情翻篇不做计较了,但沈顾容每次一靠近牧谪,他身上熟悉又带有侵略性的气息都会让沈顾容浑身不自在,仿佛又回到了那晚,被强行按着为所欲为。

    沈顾容脸红地想了想,虽然也舒服就是了,但……师徒终归是大逆不道,而且两人还都是男人……镜朱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