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啊?”“师尊只是想将我支走,并非是要我真去除那十三只疫鬼。”牧谪道,“师尊只要杀了离更阑,或者三水师兄阻止封筠启动‘养疫鬼’的阵法,那些疫鬼便不足为惧。”九息看着周围跑来跑去的魔修,吸溜吸溜,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痛苦,他强行将视线从魔修身上撕下来,艰难道:“那我们去干什么?你不会就想在这里等着吧。”牧谪自然是不会干等着的,他再次将神识铺出去,只是这次搜寻的却不是疫鬼,而是修士和凡人。

    果不其然。

    牧谪猛地张开眼睛,转向南边,道:“走。”他说着已经飞快离开,九息连忙跟上去,道:“去干什么啊?!吃饭吗?”牧谪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去救人。”十三只疫鬼还未成,咸州城肯定还有其他人的凡人或修士被魔修捉到咸州来,为得就是将他们炼成疫鬼。

    如果来得及将他们救下,那养疫鬼的阵法缺少十三只疫鬼,自然是无法启动的。

    但牧谪却觉得这事依然有古怪。

    自古以来书上记载的“养疫鬼”都是在凡人的城池里进行的,因为凡人手无缚鸡之力,但凡疫鬼有些修为都能轻而易举造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比如酆都。

    再比如当年未成的虞州城。

    这一次,“养疫鬼”的法阵却是在魔修的城池。

    咸州全是魔修,更有甚至连化神境的魔尊都有两位,就算炼出了疫鬼,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将整个城池屠杀。

    这阵法只有在凡世城池可用,放在有修士的城池,简直能算得上是一个笑话。

    可离更阑却做了,且封筠和妖主也跟着他一起谋划此事,牧谪觉得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沈顾容对上离更阑,几个境界的压制不可能会输,那疫鬼能被轻松处理,最难办的就是不知在何处的法阵。

    牧谪都开始怀疑,在咸州的阵法到底是不是“养疫鬼”的阵法了,那些已经被炼成的疫鬼也许只是用来迷惑他们的幌子。

    细想之下,虞星河被引来酆都,与此同时他们的灵舫被妖修砸坏灵盘,误打误撞进入酆都……随后跟着那黄鼬一起进了咸州。

    或许,这一切只是离更阑的一个圈套罢了,为得便是将沈顾容引来咸州。

    九息跟上他,看到他难看至极的脸色,小声道:“你想到什么了?”牧谪已经快步走进了关押修士和凡人的府宅,干净利落地击杀无数魔修看守,破开暗门进入了玄铁打造的牢笼中。

    那铁牢中,果然有修士被关押在里面。

    牧谪面如沉水地走过去,视线往里面一扫,突然愣住了。

    牢笼中,妙轻风和宿芳意正在尝试着画阵法逃走,突然被踹开门吓了一跳,满脸惊骇地朝外看来。

    这里没什么光芒,两人仔细辨认半天才认出来是牧谪。

    牧谪:“……”怎么又是她们两个?

    宿芳意看着他,眼泪突然缓缓滑了下来。

    牧谪看在之前是宿芳意告知他道侣契的份上,没有怎么排斥,正要拿着九息剑将牢笼破开,宿芳意突然冲了过来,两只手死死抓住铁质的栏杆,嘶声道:“圣君……圣君来了吗?”牧谪蹙眉:“怎么?”“圣君不可来咸州!”宿芳意满脸泪痕,哽咽着道,“我师尊……封、封筠想要利用咸州城无数魔修的性命,开启阵法让天道矫向正途。”牧谪一愣,立刻上前,厉声道:“你什么意思?!”宿芳意道:“那阵法不是“养疫鬼”!这是陷阱,圣君不可来咸州!”她哭得浑身发抖,妙轻风上前轻轻扶住她,脸色苍白地对牧谪道:“芳意无意中撞破封筠城主和妖主商讨此事,才被扔到了咸州来,说什么做成疫鬼,她……”宿芳意瞳孔都在发抖,被亲手将自己养大的师尊毫无情感地人来咸州送死,对她来说,打击还是过重。

    牧谪脸色阴沉,用九息剑将牢笼打开,斩断两人手腕上的镣铐,沉声道:“先别哭,告诉我那阵法到底是什么,什么叫做天道正途?”狂风吹得小窗框框作响,连雾气都顺着窗棂缝隙一点点窜进来,缥缈白雾萦绕四周。

    “天道正途?”咸州城外,沈顾容冷然一笑,他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离更阑,无神的眸中倒映着那丑陋的脸庞。

    “你来告诉我,什么叫做天道正途?”离更阑冷冷道:“天道所注定的命数,便是正途。”而命数显在京世录上,那京世录便是正途。

    沈顾容闻言冷笑了出声:“你放……”林下春:“咳。”沈顾容:“……”沈顾容强行将话憋了回去。

    “你胡说。”只是那气势明显弱了下来,沈顾容没好气地瞪了林下春一眼,才继续对离更阑道:“事在人为,而不是天道注定。你连正邪是非都分不清,将未来寄托在天定的命数上,难道不觉得可悲吗?”离更阑却道:“三界事事皆有天道注定。”他沾满鲜血的五指死死抓着扶手,几乎将那木质的扶手掰成粉末,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他双目赤红,森然道。

    “当年幽州满城成千上万之人,为何只有我一人被认成疫鬼附身?这是命数。”“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