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蠕动,一点点形成一个血红的法阵。

    温流冰本能想要将那阵法斩碎,但又顾忌着被鲛人泪操控的沈顾容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京世录的阵法。”她抬起手又指了指咸州城中央:“那是疫鬼的阵法。”封筠又在空中划了个圈,圈住了整个咸州城:“而整个咸州,便是天道矫正的阵法。”温流冰艰难道:“矫正……什么?”封筠却没看他,而是盯着虞星河,唇角一勾:“矫正百年前的命数。”她淡淡道:“虞星河,过来。”虞星河被她看的浑身一抖,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有些害怕。

    封筠笑了起来,手中却毫不犹豫地将一道灵力打入那滴鲛人泪中。

    这一下太狠,本来已经装作若无其事的沈顾容仿佛被人击了一掌,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栽到地上,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

    虞星河吓了一跳,他再傻也知道自己师尊被操控,眼泪都要出来了:“住、住手!我过去,我马上过去!”他双腿发抖地想要走过去,温流冰却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虞星河讷讷道:“师兄?”“不、不能过去……”温流冰死死咬着牙,艰难道,“师尊让我阻止阵法催动,你……你不能过去。”封筠这般执着虞星河过去那阵法,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小废物肯定是催动阵法的关键。

    温流冰看着躺在地上的沈顾容,眼中一片血红,却用尽全力握着虞星河的手,不准他过去。

    他答应师尊的。

    虞星河浑身发抖,不可置信道:“可是……”“没有可是!”温流冰险些把虞星河的手握断,冷冷道,“不准去!”虞星河像是第一次认识温流冰一样,茫然道:“师尊在……”“不准去不准去我说不准去!”温流冰好不容易让理智占据了上风,不想再被虞星河几句话搅乱下定的决心,他厉声道,“我是大师兄,听我的!”被鲛人泪一点点撕碎灵脉的沈顾容此时几乎要吐血,他艰难起身,死死克制住想要呕血的欲望,双眸冷然看向五步之外的离更阑。

    牧谪眼睛都红了,几乎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师尊!”“别过来。”沈顾容冷声道,“别接近这个阵法。”旁边的阵法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当年回溏城养疫鬼的阵法发动时的感觉一模一样,沈顾容扫了一眼,发现不远处已经有几个疫鬼的尸体,方才那疫鬼的气息应该是从他们身上发来的。

    沈顾容撑着剑起了身,垂眸漠然看着离更阑,道:“你对我做了什么?”离更阑见他终于正眼看自己了,这才将脸上的暴怒收的一干二净,他眼中全是狰狞的杀意,闻言冷然一笑:“沈十一,痛吗?”沈顾容甩了甩九息剑,慢条斯理道:“还行吧,没当年洗筋伐髓时的百分有一。”见沈顾容还在强撑,离更阑冷笑道:“若不想死,就让你那徒北主动去往那阵法里。”因为分去了一部分分神,沈顾容此时的修为并非巅峰期,大概这样才会被鲛人泪所侵入经脉所操控。

    他一边和离更阑对峙,一边在经脉中搜寻撕裂他经脉的东西,但怎么着都寻不到。

    牧谪眼瞳都成了散瞳,阴鸷地盯着离更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离更阑道:“去啊,你还想着看着你师尊受苦吗?”牧谪瞳孔一缩。

    沈顾容却淡淡道:“牧谪别去——我就算死,也不想被你这种人操控在手中。”离更阑一笑:“是吗?那就试试看。”经脉中仿佛被人打入无数钢钉,钝痛传遍四肢百骸,沈顾容却已有了心理准备,整个人只是轻轻摇晃了一下,面不改色地握着剑走向离更阑。

    唇角缓缓流下一丝血痕,被他抬手漫不经心地一抹,血蹭到唇上,越发显得薄唇红艳,美色无边。

    牧谪虽然看不出来丝毫端倪,但道侣契上传来的剧烈痛感却是无法忽视,他焦急道:“师尊!”“我说别动。”沈顾容冷冷回头看了他一眼,冰绡下的眸瞳仿佛出鞘的利刃,“你若受他蛊惑真的踏入那阵法中,那就永远不要唤我师尊。”牧谪怔然看着他,脚下却不敢再动了。

    那阵法看着只有小小一圈,但并不能保证周围有没有隐藏起来的延伸阵法,若是牧谪失足他进去……虽然平日里沈顾容总是说着玩笑话要将他们逐出师门,但现在……他这句轻飘飘的话却是认真的。

    若是牧谪真的如离更阑所愿进入了阵法中,沈顾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

    沈顾容面无表情地走到离更阑身边,却没有动剑,而是轻轻俯下身,低喃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没杀你?”离更阑嘲讽道:“因为你优柔寡断。”沈顾容咬着唇低低笑了出来:“的确,我当年就不该为了那一千多刀而耽误这么久,早就该见了你就一剑了结你的。”他笑着笑着,唇角流下的血更多了。

    “当年先生所看到的京世录,应该是回溏城只我一人成为疫鬼飞升独活,而后被离南殃一剑斩杀从而飞升。”沈顾容抬手一点旁边的疫鬼阵法,不慌不忙地抹去唇角的血,道:“而那阵法也不是“养疫鬼”的阵法,而是单单将牧谪变成疫鬼的阵法。你将酆都……回溏城未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