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淡淡道:“师尊不必担心迷路,您若是想去哪里,我都会一直陪着您。”沈顾容没听出来他的话中之话:“咳,我……我还好,不会迷路,不必如此麻烦。”牧谪没说话,推门而入。

    沈顾容随意瞥了瞥楼阁中的布置,好像每一寸角落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处处合乎心意,他每一层都逛了逛,最后上了顶层的阁楼上,倚栏而立,居高瞧着一望无际的缥缈大泽,赏心悦目。

    “就该在这里颐养天年的。”沈顾容心想。

    他心情愉悦地晃了几圈,沿着木质台阶慢悠悠往下走,在即将走岔路时,一直停在肩上的灵蝶里传来牧谪的声音。

    “师尊,不要往南走,顺着台阶往下走才能下楼。”沈顾容:“……”不知道为什么,沈顾容有种被人当成孩子的羞耻,他脚尖本来一顿,闻言立刻落了下去,强装镇定,道:“我……我就随便走一走,没打算下楼。”灵蝶里的牧谪似乎轻笑了一声,沈顾容被笑得脸红,几乎是赌气地继续往南走。

    片刻后,他满脸耻辱地对着灵蝶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牧谪:“……”很快,连一息都不到,牧谪就出现在抄手游廊的拐角处,手指上停着灵蝶,正眉目嗔着温柔的笑看着他。

    沈顾容干咳一声,道:“我逛累了,想去沐浴。”牧谪走过来,牵着他的手,道:“我带您去。”沈顾容点头。

    他的身体虽然没沾多少血,但那具被困在结界中的分神却搞得满身是血,回归本体后,总觉得浑身粘哒哒的,极其难受。

    楼阁后院的樟树林边,有一引地下温泉池,牧谪东拐西拐,把本就不认路的沈顾容拐得眼都晕了,更加不记得这是哪儿了。

    牧谪见他有些苦恼,捧着新衣,低声哄他:“师尊,记不住就不用记了,有我在,您不用担忧会寻不到路。”沈顾容也放弃了,他之前还会想着顾全一下师尊的面子,不想让其他人知晓自己不认路的事,但被牧谪拆穿太多次,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遮掩了。

    爱怎么就怎么吧,不管了。

    他点点头,将身上的衣服直接脱掉,伸出脚尖在水面上点了点,如玉似的足尖和清澈的泉水轻碰,一圈涟漪骤然荡漾开来。

    牧谪的眸光微微一沉。

    沈顾容试好了温度,这才将身子一点点沉到水中。

    牧谪将衣服放在一旁的玉盘中,单膝点地将沈顾容垂在岸边的白发轻轻撩起,拿水浸湿,低声道:“我来为师尊洗发。”沈顾容正惬意得不行,闻言含糊道:“不必了。”牧谪手一僵,他还没多想,就看到沈顾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懒洋洋道:“你也来一起啊。”牧谪:“……”牧谪愣了一下,才默默地脱了衣裳进了温泉。

    沈顾容的眼睛还没好,冰绡戴着有些难受,只好抬手解下放在一边,随意道:“等过几日我们就去闲云城一趟吧,让六师兄帮我瞧瞧这眼睛。”牧谪欺身过来,抬起手捂住了沈顾容的眼睛,将灵力覆上去,一点点滋养那发涩的眼睛。

    牧谪身形高大,直接挨过来对沈顾容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他本能地往旁边撤了半步,不自然地推开他的手,低声道:“有点热。”牧谪装作没看到他发红的耳根,道:“师尊只是被灵障浸染多年,每日用灵力温养,很快就能瞧见了,不必为这点小事劳烦六师伯。”沈顾容歪头想了想,好像也是,再说现在瞎着的时候用冰绡也没什么不自在,他都戴了冰绡百年了,乍一拿下来,倒是挺不习惯的。

    想到这里,他点头,道:“哦对了,还有望兰,我让林下春将他送去离人峰了,过段时间就将他接来这里吧。”牧谪眉头一皱,但知道沈望兰的身份,也没有拒绝。

    反正到时候沈望兰来了之后就让他住在最远处,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沈顾容姿态懒散地泡着温泉,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周围的水波一阵晃动,好像是牧谪上去了。

    他奋力张开眼睛,茫然道:“你好了?”牧谪脸色有些苍白,匆匆一点头,将道侣契的灵蝶留下,转身飞快离开。

    沈顾容这才有些醒了,他歪着头看着有些蔫哒哒的灵蝶,不知道牧谪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伤势还没好全?

    沈顾容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起身将身上水珠胡乱擦了擦,披着松垮垮的衣袍就跟着灵蝶去寻牧谪。

    灵蝶飞向了卧房,沈顾容也不和徒北客气,直接当成自己家,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正要说话,余光却扫见了牧谪唇角还未擦去的鲜血。

    沈顾容一愣,脸色立刻变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扯住牧谪想要往后藏的手,视线落在那满是鲜血的指缝,瞳孔都在激烈颤抖。

    牧谪狼狈地想要将手缩回来,却被沈顾容握得紧紧的。

    他低声叫了一声:“师尊。”沈顾容面无表情,脸上的闲适早已不见,他冷冷道:“这是怎么回事?”在咸州城的时候,沈顾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将那几乎破碎的元丹治愈了,牧谪的灵脉也完全没有丝毫问题。

    但现在,牧谪脸色惨白,元丹传来断断续续的灵力,看着竟然随时都会崩裂。

    沈顾容舌尖死死抵着上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