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是说怀疑不好,人确实不能没有警惕之心,但是怀疑,在他这个身份,这个地位上,会无限的放大,他会不由自主的怀疑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他……并不想做一个孤家寡人。

    他想,想要相信太后。

    好在,张亮那边没有让他失望,很快他就得到了太后那边的消息,太后给他写了一封信,信里面简要阐述了一下为什么边关军饷会有这么大一个窟窿的原因。

    其实朝廷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不能按足数给军饷了,很多部分需要将军自己贴补手上的军士,好在先前那位被穆元咏杀掉的江波这一方面做得还算是不错,这也是因为他能够坐稳这个位置的原因。

    太后提起江波死去的事情,在这里她没有怪穆元咏的意思,江波不站在穆元咏这边,穆元咏能杀他,不仅能杀他,还能在杀了他之后保证边关不乱,迅速整合边关,这是穆元咏的本事,她说,也许大雍会在穆元咏的手上绽放不一样的光彩,她这么期待着。

    但是穆元咏的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比如先皇其实就没有这样的魄力,他做了很多很多太后看不上的事情,但是在军饷这一方面,太后反倒说,算是十件不足当中唯一足数的了,就连她,也说不出一句不是来。

    这又是为什么?

    这里就要说一说当年边关建立的原因了,要知道这样一座军事要城,其实是很花钱的,而且为了保证他们的战斗力,这花的钱就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要知道当时边关在最初设立的时候,为了能够真的抵抗那来自胡蛮的威胁,最初的穆元帝是打算打造一个极为强悍的军队,能够跟胡蛮相抗衡的军队,他从很早就有了这样的念头,从三座边关城池就可以窥见一二。

    也是因为这座边关,大雍内部哪怕再如何风雨飘渺,大雍外部仍旧没有其他的人敢造次。

    但是这座边关,要维持它往日的风光,所要花出去的钱,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小数目,当年穆元帝雄心勃勃,志向高远,又是一个对下属极为大方的皇帝,他在军饷,钱粮这一块,最初设置的条件是非常之高,当然他那个时代,完全可以供应的起,而且当兵打仗的,伙食要是不行,连平日训练都没力气,哪里指望他们能上战场,你花钱,来达成你的目的情有可原——但是你自己花钱就算了,你不能连带着逼着你的后代也去花这笔钱啊。

    你这会儿有钱可以花,你能保证你的后代跟你一样有钱吗?

    偏偏最近几年大雍内部其实并不怎么稳定,光旱灾涝灾就已经出现了几次,大雍百姓没有撑不住造/反,已经算是大雍气数还未尽了,可是大雍自己内政都要周转不过来了,还要额外再花一笔难以承担的开销去养着边关这一群军队。

    又不打仗又不干啥的,就这么白养着。

    养不起啊。

    从先皇的先皇开始,大雍已经负担不起了,但是先皇的先皇,也就是穆元帝的儿子,他是一个非常敬重穆元帝,也就是自己父皇的好儿子,所以还是拆东墙补西墙,勉强给供上了。

    但是到了先皇那里起,先皇从小就有点叛逆的心,他又不是他老爸那么敬重自己的爷爷,他自己都吃不起了,怎么还愿意把自己吃喝的钱扣锁出来去供养一群目前还指望不上用场的人呢。

    但是他又不能明着去反对穆元帝啊,这不仅是不孝,这还是一个后代反对挑战开祖皇帝的权威,这会被后面的人在史书上指着骂。

    先皇爱面子,就没有这么做,他耍了个花枪,明面上,咱们还是按照穆元帝的那一套去弄,钱该拨都会拨,自己吃不起都给你拨过去,但是走得只是个数字,真正的钱还待在国库里面。

    这就是窟窿的原因,士兵军饷不足数,也不是没人想要闹,但是都被江波给按下来了,江波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上面的人耍这一套,他只能做个平衡,就是不像上面的那么绝,毕竟真要因为军饷亏空,饿死了士兵,这事情就瞒不过去了,这也不是先皇愿意看到的。

    遮羞布还是要掩一掩的,再说先皇也没打算,真的就把边关给撤走,大雍的武力威慑还是需要的,否则不是谁都想着来这里闹腾一通吗?本来自己内部就一大堆子麻烦事情了,还要去跟外边的人扯皮,不是更麻烦?

    先皇的本意其实只是想削减一部分军饷,可又因为穆元帝当时立下的条令,他没有资格动这一块,就只能做假账,然后给江波的只是一部分的一部分,江波拿了这一部分,可不是好拿的,他要拿这一部分做出完整军饷的效果来,那就要想尽心思去额外的弄一些钱了。

    至于到底是用了什么心思弄来钱,先皇不在乎,他只看结果,这也导致江波后面站在穆元咏的对立面,走向必死结局的原因,他最终还是在后面的路当中迷失了自己,忘掉了自己最初的初心,沉迷于权贵所带来的甜,而忘记自己当初的苦。

    穆元咏看完了这一封信,很快也写了一封给寄了回去。

    他说,对于先皇的所作所为,到底是错还是对,他不方便评价,也没办法评价。

    先皇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不止是他一个,他上,对不起自己的母亲,中对不起自己的孩子,下又对不起忠于自己的臣子,看起来好像是一无是处,但是他仍旧也有做得比较好的地方,比如他曾经也是一个好儿子,也做过好父亲,也曾是臣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