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快凉快,知道鸡蛋撞石头的滋味。

    他这人倒是挺有恶趣味,脱光了人的衣服,叫人跑上一圈,还让人押注,聚拢一堆百姓看这个乐呵,总之行为挺像个仗着背景胡闹的纨绔子北。

    孔稷挺看不懂他,说他成熟,该担当的他也从来没有推卸过,甚至没有的也给扛在肩膀上,说做就做,如今一步一步的铺展开没向外人道也得宏伟蓝图。

    但是偶尔总会露出那么几分孩子气的一面,像是个十多岁的顽童,一点架子不顾,肆意的玩闹,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本来像他这样的身份,不说严于律己,好歹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但是他就从来没有这种偶像包袱,好在他身份太重,又一直是他的一言堂,所以别人大多也已习惯,不存在哪里觉得看不惯的,真习惯了,反倒还觉得他这样挺好,自在随和又没什么架子,能跟下面的人混在一处,觉得亲切没有压力,做事情也更有效率。

    孔稷知道穆元咏只是看起来浅白,实则心机很重,城府很深,但是却又老是被他毫无保留的表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天真幼稚的一面所打动,吸引,然后被欺骗——也许是吧,特别是对比他在其他方面所做的事情以后。

    但是,无论怎么样。

    他始终知道的是,他对于对方,和对方对于他的那份重量,从来就没有减轻过。

    这场热气球之旅比他们想象的时间要来得短一些,本来计划是要一个星期,但是在第四天的时候他们已经飞到了京城附近的一座小镇内,偶然又一次碰到了那家闹鬼的客栈,掌柜的这次倒是没有闲得在门口拨算盘,此时他忙得很,店里面的伙计从当时的那唯一一个已经扩张到了十个,就这还有些忙活不过来。

    穆元咏他们过来的时候,掌柜的微微一愣,他显然记得一年前帮他解决麻烦事的客人,当即喜笑颜开:“恩人回来了?”穆元咏和孔稷走了进去:“在你们这儿歇一晚,明天就入京城了。”掌柜的道:“本来位置是满了的,但是恩人自然不一样,我这里腾出一间上房,原本是留着给贵人用的,现在也算是应了它的名分——小二,给恩人安排那间尊贵间。”那小二还正好是个眼熟的,笑着走过来:“唉哟,稀客啊,里面请!”穆元咏就说:“一年不见,你们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怎么没变化?”那小二就说:“你当初来得时候,客栈是什么行情,现在是什么行情。”“以前老板都想要收拾行当回老家了,要不是我死拉硬拽的,让他留下来了,也没有这会儿的风光,本来因为前皇上那事,京城这边夜里还打了一仗,有的消息灵通的都连夜搬走了,结果怎么着,没想到太后老人家这么给力,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事儿给压了下来,再就是太子殿下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他说:“真的是一天一个变,我都有些羡慕边城那边的人了,好多其他国家的人都去了,听说武国的百姓都搬走一大半了,就因为太子殿下的那个什么工厂,说要弄什么……什么蒸汽什么的,反正很厉害的大家伙,也就是太子殿下能人,能够降服得了,靠这玩意儿,他们做得东西可快了,像那些衣服啊什么的,一天能做好几千件,而且还有那什么望远镜什么的,有人带过来,稀罕得跟什么似的,但是边城那边却几乎人手一个……”他说起这个就没完没了:“你说我们这里为什么这么火,因为都说当年太子殿下偷偷去变成,走得就是这条路,不止是我们这家客栈火,这一条街的客栈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因为都说太子殿下经过了这里,所以也想要来蹭蹭福气什么的,本来大家是都看衰,结果这么一折腾,全都变了样,要么往边城涌,要么就往京城来。”穆元咏就问:“京城来?”小二说:“是啊,再怎么说,太子殿下不可能永远待在边关不回来了吧,他总是要回京城的,谁知道又能给京城带来什么变化呢?总之我们这些小喽啰什么也跟着沾沾福气,也不敢想太多,只要把生意再往上抬一抬,我们就很满足了。”穆元咏笑了笑:“其实再多想一想,没事的,不用怕。”小二就直摇头:“不敢不敢,这种东西奢求太多是会折寿命的,人一生的福气就那么多,这会儿太多,怕受不住,受不住。”穆元咏:“受得住的,受得住的。”小二:“受不住,受不住。”穆元咏:“真的受得住,你信我。”小二:“不不不,不能再要了。”穆元咏:“那太子殿下真的要在你这儿住下了可怎么办呢?”小二脸上的表情就一窒,然后跟做贼似的,低着头,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穆元咏不动声色的:“怎么了?”小二就正经其事的:“其实我们也曾经猜过,这一条街,到底是哪家那么幸运。”穆元咏:“哦?”小二:“看起来概率最大的就是前头第二家,因为他们家一直接待那种特殊的客人,但是我隐隐有一种预感。”穆元咏忍住笑,勉强正经道:“什么预感。”小二:“我觉得可能说不定,这事儿极有可能可能会砸在我们头上呢——这个说不准的,您说是不是?”穆元咏:“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