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疑总让他们不敢随便把性命托付给别人。

    权力又是个迷人的小东西,总是让人欲罢不能,冲破枷锁,做出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穆元咏画风比较清奇。

    他很高兴的发现孔家子的本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这样就好,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别人伤害他了。

    毕竟他这个皇帝,本就当得不够自由,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能够过得比他要快活吧。

    孔家子的归讯是伴着江南奏折一起来的,那奏折小小一本,却在朝堂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几个二品上的官员都受牵连。

    穆元咏借此很是发了一通火,孔家子给他一个便宜行事的名单,如何安排已有准备,他只需按照步骤一步一步来就可。

    于是该有的愤怒没有,反倒有些无聊——事情进行太过顺利,这些人个个都不是孔家子的对手。

    该抄家的抄家,该砍头的砍头,罢官的罢官,朝中一下子就空了一大半,再广招恩举,又招来一大批年轻稚嫩满腹理想为国报忠的臣子——他们被差事磨得没脾气自然没空找穆元咏的茬。

    穆元咏的耳朵边总算是清静了不少。

    他总算有闲心可以继续搞事了。

    可是这搞事的念头还没起来,孔家子就带回来了个女人。

    女!人!

    他带回来了个女人!

    他个太监!要女人做什么!?

    穆元咏出奇愤怒了!

    第一世的孔家子跟穆元咏还没有跨过那条线,两人更多的是主仆之情,还没有往上升一档次,所以孔家子较第二世更显得冷淡些,毕竟未重生过的穆元咏还没有那么多的骚操作,这些骚操作都是后头当皇帝太无聊给激发出来的。

    穆元咏难得在孔家子面前有了三分威严,端起皇帝的架子:“你是出去干事去了,还是生孩子去了?想替孔家留后?你一个……”那难听话还未说出口,孔家子轻轻地睨了他一眼。

    他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站着的,以孔千岁的身份,本就无需向他下跪。

    这次也一样。

    “陛下。”他说,他的声音温温软软,实在看不出声音的主人是那么冷硬的一个人:“臣实在不忍看到陛下清白的身躯再……遭遇威胁,找遍整个江南,只找来这一个女人。”他说到清白那二字,诡异的停顿了一下,毕竟还没有练就穆元咏那般的不要脸。

    “……朕,”穆元咏怒气一顿,咳嗽了一声,板着脸僵硬道:“朕的清白跟这女人有什么干系,难不成她还能强了朕不成?”“也不是不可能。”孔家子话语一转,嘴唇微微勾起:“这女郎从幼时就开始习武,又天生巨力,平常男儿,都不是对手,我另派了几个好手才能堪堪与其打成平手,她父乃兵部侍郎,外公任郎中将,家学渊源,十三岁就女扮男装出过战事,立过战功,只是被家人发现,托人操作,把其名单划去,所以无人知晓。”他细细解释这女人的来历,眉眼酝酿出一丝风流,用着颇为玩味的语气:“如果女郎真要强上陛下,臣不定能拦得下来。”穆元咏:“……”他那强撑出来的三分威严,瞬息消散干净。

    被孔家子那难得开起玩笑,而显得原本因为常年板着有些僵硬冷漠的脸,此时却如若再艳丽不过的花一般绽放,给弄得魂不守舍。

    “那,那,那你……把她带回来作甚!”不知怎的,竟然结巴起来,强撑着怒气反倒显得色厉内荏,他心里却想着——是应该多笑一笑,笑起来可真的好看。

    这么口是心非的,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要说什么了。

    “自然是推荐给陛下,这般人才,岂能因为其女子身份而埋没。”孔家子微微弯腰,双手作揖。

    “胡闹!”穆元咏继续犯着口吃:“女,女,女子岂能当官!”“那小状元郎可不就是女儿身吗?”孔家子抬起头。颇为关心:“陛下怎么了,慢点说。”穆元咏:“……”“那怎么能一样。”穆元咏撇过头,视线放空。

    “怎么不一样,难道陛下真的以为这能掩人耳目多久?”孔家子端正起神色:“如果真到被人揭发那日,世人愚昧,又会怎样揣测陛下,到时候真的就没了清白所言了。”穆元咏回头。

    他看着孔家子,极为认真,目光用力到如果是实质可以在孔家子的身上戳个洞。

    他这会儿才意会到孔家子的真实本意。

    “你是在替朕清扫后路。”他一下子就觉得心里面那平白升起的怒气烟消云散,柔软成一片,心都跟着酥了起来:“但是女子为官,不是易事。”“这世上总没有易事,只是事在人为。”孔家子目光坚定,“陛下既然允了小状元继续做官,那么本就要开这先路,既然一个女子能,两个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呢?这女郎力大无穷,以后发展也在战场,触及不到朝中势力的根基,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对,但是……小状元就不一样了。”穆元咏的声音温柔似水:“你说得我都知道。”他缠绵的视线揪着孔家子不放:“你有心了,我的事,你都放在了心上。”孔家子避开了他的视线:“陛下,这女郎只是麻痹视线所用,真有一人过禁,天下必回效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您要做好准备。”“事在人为,”穆元咏已经没有在把多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