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脸上一红,撇开了头。蓝鸢笑了笑,帮他揉了揉发麻的手,道:“你说话这样客气,倒不像是那个顾大少爷了。”顾晏此时只能躺着,若是能站着,神情动作必然是垂头丧气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很讨厌,很没有教养,对不对?”蓝鸢只是望着他不说话。

    顾晏沮丧道:“我也知道我脾气不好,嘴巴又毒,在吴家的时候也没人待见我。我也知道其实你们并不是坏人,只是出身……”他咬了咬嘴唇,顿了顿,“我知道这出身也不是你们自己能决定的,可是我在吴家、在外面,听别人说起此事,除了调侃就是嘲讽。小叔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我不想让他被别人在背后说闲话。”蓝鸢想了想,虽然顾晏言语刻薄,但现在他的立场来看,也确实并无大错。他从小父母双亡,唯一崇拜的人只有小叔而已,正如白鸰所说,顾晏认为唯有名门闺秀或是江湖女侠才配得上自己的小叔,可他偏偏娶了一个青楼小倌,这崇拜他的世界观怎能不崩塌?所以他讨厌白鸰,讨厌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蓝鸢道:“顾掌门年少有为,自然是人中龙凤,可他偏偏是个克妻之命,若不如此,便要孤独终老,难道你就想看他孤独终老?”顾晏撇撇嘴,不得不承认,自从顾清遥成亲之后,确实性子好了许多,不像从前整天严肃地板着脸,现在偶尔也有了笑容,人也开朗了。他叹了口气道:“罢了,他高兴就行,反正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我的。”蓝鸢笑道:“你是他唯一的侄子,他心里还是在乎你的。”顾晏想起顾清遥吼他的样子就委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嘟囔道:“我嘴里好苦啊,是因为中毒的原因吗?”蓝鸢摇头道:“我给你喂了草药。毒蛇生长的附近都会有解毒的草药,我大概认识一些,就采了帮你敷在伤口上。顺便也喂你吃了些。”顾晏有点不相信,“你还懂得药理?”蓝鸢道:“久病成医,我自己身体不好,所以懂得一些。”顾晏忽然想起什么,皱起了眉,“等等……刚才我都晕了,你怎么喂我吃下去的?”蓝鸢淡定道:“我嚼碎了喂给你的。”顾晏:“……”顾晏仿佛被点了穴,睁大了眼睛盯着蓝鸢盯了很久,蓝鸢见他呆若木鸡,轻轻拍拍他的脸道:“顾晏,你怎么了?”顾晏觉得整个人比中了蛇毒还要惊恐,中了蛇毒让他全身发冷僵硬,而此时却是心脏狂跳经脉逆行,不知所措了,他呆了半天才道:“你、你太过分了!简直……不知羞耻……”最后四个字,竟是说得一点没有威慑力,反而又羞涩又气恼。

    蓝鸢望着他脸红的样子笑道:“救人要紧,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了那么多?”顾晏咬咬自己的嘴唇,心事重重地想,这可是本少爷的初吻啊……他抬头看到蓝鸢粉红饱满的嘴唇,却好像被烫到了目光,赶快移了开来,想到这张嘴唇覆上自己的,将嚼碎的草药喂入自己口中的样子,便再也不敢直视那双嘴唇了。

    蓝鸢拿着手里的树枝拨了拨火堆,让它继续燃烧得更旺一些,又摸了摸顾晏的额头道:“你感觉怎么样了?”顾晏还没回过神来,讷讷道:“我、我好多了。”蓝鸢抬头望了望天,“就快天黑了,但愿在天黑之前,顾掌门能找到我们,不然就麻烦了。”“嗯。”顾晏心里乱糟糟的,顿了顿又道:“蓝、蓝公子……”“嗯?”“你可不许告诉别人……”顾晏还没说完,就听见了远处若有若无的呼喊声,他比蓝鸢听力好,忽然兴奋地挣扎着坐了起来,“有人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蓝鸢正仔细听着,就见到几个人已经朝他们跑了过来,是顾清遥带着齐玉和一个北子。原来火光穿透雾气,让他们走到附近便发现了。

    顾清遥冲过来蹲在顾晏身边,望着面色苍白的男孩紧张道:“晏儿,你怎么了?”顾晏道:“小叔,我、我被毒舌咬了。”“啊?”顾清遥大惊,可看他虽脸色苍白,却仿佛并无大碍,有些疑惑。

    顾晏又道:“但、但是蓝……蓝公子帮我吸了毒血,又帮我敷了药,我应该是不会死了。小叔你别担心。”顾清遥看着他腿上敷着的草药,又看看他身上盖着的蓝鸢的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蓝鸢道:“多谢蓝公子相救,大恩不言谢。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顾清遥将顾晏背了起来,齐玉将蓝鸢扶了起来,他被顾晏枕了许久,有些腿麻,顾清遥走得飞快,而齐玉和蓝鸢则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蓝鸢道:“齐先生,我和阿鸰一起出来的,可是走散了,我怕他一个人会迷路……”齐玉道:“蓝公子不必担心,我们后来遇到了夫人,掌门已经派北子送他回马车里了。”“哦,那就好。”四个人前后行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回到了之前的马车前,白鸰见到他们回来了,立刻冲过来拉住了蓝鸢,紧张地边检查边道:“阿鸢,你没事吧?那蛇有没有伤了你?”顾清遥望着他,“蛇?”白鸰道:“是啊,本来我和阿鸢也出去找顾晏,忽然树上窜出来一条蛇,阿鸢把我推到了一边,自己引开了那条蛇,我崴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