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讨厌,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看,又让我承担责任,岂不是自相矛盾?既然我是个小孩子,我做什么,你们只当是胡闹就好了,何必一板一眼地教训我?”白鸰也被他气道,“你……你不会真的对阿鸢……”顾晏扭过头不看他,“怎么?就许你和小叔神仙眷侣,我就不能有心仪之人了吗?”白鸰激动地抓住他的袖子,“顾晏!你不能喜欢他!”“为什么!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若是我和他在一起,不是皆大欢喜吗?”白鸰急道,“你懂个屁!是夫君将他赎回来、还他自由之身的,他心里念着夫君的恩情,念着和我的友情,若是他知道了你的心意,岂非让他左右为难?依他的个性,难保不会为了报恩而同你在一起,那岂非又将自己卖身了一次,失去了原本找回的自由?这些年他从未真正地自由过,一直过着屈辱求生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自由,如果你真的对他有一点情意,又怎么忍心让他再次失去?”顾晏望着他,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他想的终究还是太简单了。

    白鸰又道:“顾晏,你还小,如今也只是一时之兴罢了,可阿鸢他不一样,他经历了这么多困苦,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他依靠终生的人,若是你因一时之兴纠缠了他,日后你长大了,要另寻他爱,你让他怎么办?”白鸰叹气道:“你是焰山派的少主,前途无量,未来想要什么绝色佳人没有?我今天说这些,不是以你小婶的身份教训你,而是你阿鸢好友的身份恳求你,请你放过阿鸢吧。”顾晏只是望着他,说不出话来。白鸰的话,是他从未想过的,他想的只有自己,却从未站在蓝鸢的立场去想一想。他曾经对他那样刻薄,而他却说并未讨厌过自己,也只是因为顾念小叔赎身之恩吧?而自己一再骚扰他,或许,真的让他左右为难了吧?他们终究,还是同道殊途。

    顾晏想了好半天,道:“我明白你说的话了,我答应你,不会让他为难的。”他明白白鸰说的话,他年纪还小,一切都没有定性,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无法说服别人相信他这个任性的小孩子,唯有时间。时间会让他自己和别人明白,这份感情,会不会继续,能不能继续,而他需要做的,不是强求别人,也不必强求自己,一切都随着自己的心意慢慢走,顺其自然便好。

    顾晏有些泄气。自从白鸰对他说了那番话,他好些天都没有再下山,每日只在校场苦练。

    这日是初一,蓝鸢来山上找白鸰,白鸰让厨房做了蓝鸢喜欢的菜,晚上等顾清遥回来,三人便坐在桌前用餐。

    蓝鸢看了看门外,欲言又止。

    顾清遥道:“晏儿说他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蓝鸢惊道:“顾掌门,我并没有问顾晏。”顾清遥反问道:“你不是要问他?”蓝鸢顿了顿道:“似乎很久没有看到他了。”顾清遥边吃饭边道:“晏儿最近练功很刻苦,也是懂事了。”蓝鸢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吃饭了。

    晚上,白鸰非要让蓝鸢留下来,并且不许他去后院住,非让他和张炎在正院的偏房住了下来。蓝鸢安顿好,想出去走走,便带着张炎上了山。

    张炎扶着蓝鸢,在上山的大路上走着,蓝鸢仰头望着山上的月色,似乎格外清明。他们走出了几里,蓝鸢便看不清顾家宅院,只能看到些零星的灯火。

    张炎看着他涣散的眼神,担忧道:“公子,你晚上眼睛不好,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蓝鸢摇摇头,“虽然晚上看不清,但吹一吹山风也是好的。”他又继续往前走,在山脊处的一座凉亭中坐了下来。

    张炎又道:“公子,山中风大,你又身子弱,可别着凉了。”蓝鸢摇头道:“我就呆一炷香的功夫,不妨事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啰嗦?”张炎鼓着腮帮子,很苦恼的样子,嘟囔道,“你要是病了,少爷可该怪我了……”“你说什么?”蓝鸢刚问出口,就看到两个身影从山上走下来,都穿着焰山派的暗红色校服,只能看清一高一矮。

    张炎跑上前去喊道:“少爷!”顾晏和齐玉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对他施以一礼,蓝鸢也还礼,这才看清这两人是顾晏和齐玉。

    蓝鸢道:“方才晚饭时,顾掌门说你累了,先回房歇息了,怎么这时候才从山上下来?”顾晏有些尴尬,挠头道:“我……我只是练得晚了些,确实累了。”蓝鸢笑道:“你有上进心是好事。”齐玉道:“大少爷是未来掌门的继承人,自然要功夫精湛,才能承担起光大门派的重担。”蓝鸢点点头,微笑道:“许久没见了,看来你很好。”顾晏表情有些复杂,苦涩道:“多谢蓝公子挂念。”齐玉又道:“大少爷今天也累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顾晏抢道:“夜里风凉,蓝公子身子弱,不宜吹风,也随我们一同下山吧。”他抬眼看了看齐玉,齐玉并无表情,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点了点头。

    齐玉和顾晏走在前面,张炎扶着蓝鸢走在后面。

    张炎道:“公子,今天你与夫人合奏的乐曲真是好听,我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乐曲。”蓝鸢道:“那是阿鸰谱的曲子,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