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字,“爹!”白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了看顾清遥,又看了看小男孩,“你叫谁爹?”小男孩也抬头看了看顾清遥,清晰无比地又喊了一声:“爹!”不止白鸰惊呆了,顾清遥也惊呆了。

    白鸰望着顾清遥道:“夫君,你每年都会下山几个月,不会是在山下金屋藏娇,还生了个贵子吧?”顾清遥有点慌,连忙解释道:“鸰儿你听我解释啊!他是岳将军的遗孤,我看他无依无靠,才带他回来的,他这一路都不肯说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管我叫爹啊!”顾清遥晃了晃大腿,小男孩却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鸰儿,周大哥一路都和我一起追查凶手,照顾孩子,不信你问他?还有齐玉和冯仁,他们也可以作证。”白鸰抱起手臂看着他,“周大哥待你如亲兄北,齐玉和冯仁都是你的人,你说一谁会说二?”顾清遥哑口无言,一个劲地看周远翔,“大哥,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周远翔只是笑笑,看到顾清遥窘迫的样子,也不说话,仿佛在看好戏。

    白鸰蹲下来,将孩子抱了起来,捏捏他的小脸,从怀里掏出一块糖给他。小男孩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是甜的,便甜甜地笑了。白鸰见他笑了,问他:“好孩子,你告诉我,他是你的爹,那谁是你的娘啊?”小男孩看看顾清遥,忽然抱住了白鸰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叫道:“娘!”这下不止顾清遥惊呆了,白鸰也惊呆了。他叫谁娘呢?我什么时候生过这样一个儿子了?

    周远翔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出戏可太好看了。

    顾清遥咳了两声,尴尬道:“周大哥,你就别看好戏了,快帮我说句话吧!”周远翔笑了一会道:“北妹别见怪,我不是故意捉弄你们的。这孩子的确是岳将军夫妇的遗孤。岳夫人临死前,将他藏在家中的地缸里,这才保住了性命,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饿了好几天,高烧不退,病了好几天才活过来,但大概是受到了惊吓,怎么也不肯说话了。这一路上,清遥对他照顾有加,他大概觉得清遥是可以依靠之人,便在心里认定他做父亲,方才听你叫他夫君,又给了他好吃的糖,那你自然就是母亲了。”顾清遥连忙点头,“这孩子或许是受了惊吓,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肯说。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叫我爹,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呵呵呵。”周远翔道:“也是难怪,他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失去双亲,只怕是心里的创伤没有那么快好。不过他既然肯认你们作为双亲,就是信任你们,也是难得的缘分,既然你们膝下无子,不妨将他抚养成人,也是功德一件。”顾清遥又跟着点头,对白鸰道:“大哥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想的。鸰儿,你觉得如何?”周远翔拍拍顾清遥的肩膀,自己进了院子。

    白鸰抱着怀里柔软的孩子,他口中还含着自己给他的糖,笑得甜美,他的心里忽然就柔软了起来。

    顾清遥道:“岳将军是被奸人陷害残杀,又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他的亲眷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人敢收留这孩子,我和周大哥商量了一下,才决定把他带回来的。让他改名换姓,重新开始也好。”白鸰道:“你和周大哥商量了,有没有和我商量?”顾清遥尴尬道:“我……我这不是正在和你商量吗?”白鸰道:“我要是不允,你打算如何?”顾清遥面色为难,“那只好……”“顾晟。”白鸰吐出两个字,便转身抱着孩子也进了院子。

    顾清遥在原地愣了一会,忽然笑了,他才明白,白鸰方才说的那两个字,是他为这个孩子取的名字,这便是答应了让他留下来,作为他们的儿子了。

    顾清遥决定将孩子带回家抚养,只是出于同情心和道义,但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抚养一个孩子。这孩子一路跟着他们,也只是能吃饱、能活着而已,作为一个小孩子专有的温柔与照顾都是奢侈品,所以当白鸰给他一块菊花糖的时候,很容易就俘虏了他的心。

    周远翔难得来一回,顾清遥特地让管家吩咐厨房做了好酒菜,兄北俩把酒畅谈,聊着他们如何追查凶手,并千里追凶,将凶手捉住,杀之示众以大快人心。只可惜岳将军一生精忠报国、年轻有为,却再也回不来了,聊到这,又不忍叹息。

    酒足饭饱,便有下人带来了一位大姐,大约三十岁左右,相貌倒是算上乘,身上穿着干活的围襟,看起来像是从厨房叫过来的,身上还带着酒味。顾清遥和周远翔不明所以,一起望着白鸰。

    白鸰对大姐道:“我已经吩咐人去收拾了一间房,就在中院里,一会你去归置一下,看看还缺什么。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小少爷,工钱是你在酒坊做工的三倍。”大姐欢喜地跪下磕头道:“谢谢当家的!”白鸰上前扶了她一把,“快请起,以后还要多劳烦你了。”大姐感激道:“不劳烦不劳烦,都是我应该做的。”白鸰吩咐了几句,下人便带她下去了。

    顾清遥奇道:“顾家从来没有女仆,什么时候……”白鸰道:“不是女仆,是女工。烈焰山上的花圃这么大,光是卖花太单调了,于是我想了个新的点子,把鲜花采集下来,用来酿酒、制作糕点,不会受鲜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