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嫁给这样的人,只怕要惨了,别说这夫君对他好不好,只怕稍有差池,要保命都难……”“崩——”蓝鸢手里的琴弦突然断了,他收回流着血的手指,忽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几个人这才转头望着他,其中一人尴尬道:“哎哟,我们不该当着蓝公子的面说这些的。”蓝鸢快步冲了过来,拉住了那人的袖子,“赵公子,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赵公子和其他人对视一眼,为难道:“当然是真的了,这如今丽阳城都传开了,小倌出嫁,摇身一变成了掌门夫人,这可是佳话啊!”“可你刚刚说,那个人他……”“心狠手辣是没错,可毕竟是一派掌门啊,这白公子也不算是亏。只是这小命能保住几天……可就……”蓝鸢既震惊又心痛,紧紧地攥着赵公子的袖子,摇着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阿鸰他不会有事的……”赵公子推掉了他的手,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袖子,埋怨道:“蓝公子,瞧你手上的血都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这出门可怎么见人啊?别让人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要加收我的钱呢,我身上可没带这么多钱啊!哈哈哈……”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跟着笑,一人又提醒道:“蓝公子,刚才的琴可还没弹完呢。”蓝鸢哪里还有心情弹琴,他又抓住了赵公子的衣袖,继续追问道:“赵公子,那你可知道,为阿鸰赎身的人,他是哪个门派的掌门?姓甚名谁?门派又在哪里?”赵公子用力推开他,推得他一个踉跄,“你知道了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要去找他?别忘了你的身份,这沉璧轩的大门,你是走不出去的!”蓝鸢不甘心,转身就往外跑,几个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蓝公子,这琴还没弹完呢,你要去哪?我们可是付了钱的。”几个人将他按回了琴边,他望着断掉的琴弦,却再难修好了。

    赵公子站在他面前,扭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摇头道:“蓝鸢,看你憔悴的样子,我听说你最近吃不下睡不着,每天念着你的阿鸰,其实你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呢?说不定他早就被那个魔鬼夫君给折磨死了。啧啧,真是可怜,还不如留在沉璧轩做个小倌,就算是任人践踏,至少还能活着……”蓝鸢突然暴起,甩开了身边的几个人,一把扑向了面前的赵公子,两个人厮打到一起,其他几个人刚要上前帮忙,就见赵公子一把将蓝鸢甩开,他整个纤瘦的身体踉跄地飞出去,面门直直撞上了放置古琴的楠木桌台,桌台的棱角分明撞上了他的脸,他痛苦地大吼一声,蜷缩在了地上,他纤细的手指捂着脸,鲜血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触目惊心。

    在场的几个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蓝鸢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微微抽动着身体,发出细碎而痛苦的呻吟和哭泣声。

    站着的一个人壮着胆子蹲下去,扒开了蓝鸢的手,却令所有人惊恐地叫了出来,他的眼眶汨汨地流着鲜血,整个左眼血肉模糊,甚是骇人,分明是被桌台的棱角撞上了左眼的眼眶。

    几个人吓坏了,惊恐地退到门口,落荒而逃。

    蓝鸢醒来的时候,只能挣开一只眼,一个小童守在他身边,边哭边道:“蓝公子,你的伤口郎中已经帮你缝过了,伤口虽然不深,却也要留疤了,而且……而且你的左眼,大概……大概是看不见了……”他的左眼被纱布包着,勉强睁开右眼,摸了摸小童的头,艰涩道:“小枝,别哭了。”“蓝公子,以后你的脸上留了疤,一只眼睛又看不见了,可怎么办啊?”蓝鸢叹了口气,仿佛生无可恋道:“都是命。”主仆两人正凄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几个壮汉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妖娆的中年女人,女人发号施令道:“都给我搬走。”几个壮汉开始翻箱倒柜,将屋子里的行李细软装在一个大箱子里,抬了出去。

    小枝忙冲过去,边哭边阻拦道:“你们干什么?这是蓝公子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抢走?”中年女人道:“什么蓝公子的东西?这都是我沉璧轩的东西,如今他瞎了一只眼,又毁了容,是不能再做红牌了,要这些东西也是没用,当然是搬走给其他人用了!”小枝跪在地上抓着女人的裙子,哀求道:“方妈妈,我求你了,不要这么对蓝公子,好歹他也给沉璧轩赚了这么多钱了,你就放过他吧!”方妈妈一脚踢开瘦弱的小童,骂道:“要不是看在这个份上,我早就把他拖出埋了。”她走到床边,望着床上面无血色的蓝鸢,“蓝鸢,你可别怪我无情,你知道咱们这的规矩,不养废人,如今你见客是不可能了,好歹从前还有些名声,若是你愿意低价卖身,我倒是可以帮你找找主儿。”蓝鸢嘴唇动了动,摇了摇头。

    方妈妈不解道:“你不卖身,就只能到后厨去做粗活了,你也愿意?”蓝鸢闭上眼睛,轻声道:“我愿意。”方妈妈叹了口气,“这屋子你是住不得了,明天你就搬去后院的下人房养伤吧。”说完,带着几个大汉收拾完了东西,又叫他们拖走了小枝,毕竟不是头牌,也用不着小童伺候了。小枝哭着喊着被他们拖走,房门被关上,只留下一片死寂。

    蓝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