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不记年,没有方向和时间。

    沿着红色的路线,毫不停留,不知飞了多少年。

    在他的记忆里,上一次独自赶路这么长时间还是刚出生那会儿,虽然是在洪荒,但茫然无目的。而这次,混沌中的他应该更孤独,他却看得到自己的道路和最后的终点。

    这是一个即将泯灭的世界,世界的界壁都已经消失,混沌之气肆虐在这块大陆上,杀死了所有无法的生灵。

    而少数能生存下来的,也早已离开另谋他路。

    只有天道,无法抛弃这个世界,随着世界迈向死亡而哀鸣。

    但不知何时起,世界渐渐稳定下来,薄弱的屏障保护了这个破碎的世界,弱小的生灵逐渐重新孕育,恶劣的环境恢复正常。

    一天,一个强大的生灵穿过界壁,瞬间激起了天道的敌意,就在他要抵抗时,突然悄无声息的放弃。

    扫了这个浴火重生的世界一眼,心中的热度更甚,但那急切的灼烧感化为暖流,把整颗心泡在温水之中。

    他顺从心中的感应,瞬身过去,一下子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风在这一刻仿佛都禁止了,没有任何东西能打扰他们,两人静静相拥,分离这么多年的生疏都融化在这个拥抱中。

    良久,终于抬起头看向对方,嗤笑一声道:“小心眼!”然而他那闪亮的眼神和翘起的嘴角分明出卖了他心中的雀跃,让人忍不住想吻上去。

    元始果然没忍,低下头,为庆祝他们再一次相逢……不知过了多久,连天黑了多少次都记不清,两人才停下来靠在一起。

    枕着元始的胸膛,用发梢戳他,懒洋洋控诉道:“好狠的心啊,我不来的话你是要让我变死鱼吗?”“你不来不是应该证明你心更狠吗?”元始一把握住他捣乱的手道。

    “你可以去找我啊。”不服。

    “是你先离开的。”元始淡淡道。

    想以为他要翻旧账时,元始转过他的头,直视他的眼睛道:“这次,我要等你来找我。”一愣,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他刚见元始时,还想问他既然都离开了洪荒,为何当初不愿意和他一起走,但现在好像知道了原因。

    元始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却总是主动追着他,所以当他执意要离开洪荒的时候,元始是恨他的吧。

    但因为同时也爱着他,最后元始选择了帮助而不是阻止,心中留下自己的血,成圣后都不回来找他,恐怕他真会下决心同归于尽。

    走是因为离开洪荒,他必定要从圣位回落,那会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以他的性子,让他把狼狈暴露到最爱的人面前,简直是无法忍受,遮风挡雨,拖后腿。

    走后,他独自出发,若能成功,来找他,若不能,就算回了洪荒也只会以为他迷失在混沌中。

    “你真是……”无奈的卡壳,不知道怎么评价这种行为。

    可能是习惯当兄长,下面还有个通天这样的惹祸精北北,元始的责任感太强,总想自己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也幸好这其中没出什么差错,变心还是他在混沌身陨,最后两人都会是悲剧。

    “可是我赌赢了不是吗?”要说什么,元始贴着他的脸颊,语气愉悦道:“我的鱼最后还是回来了,我也离开洪荒重新成圣,再没有什么能阻隔我们。”虽然元始说得轻松,知道其中过程的凶险。

    他还好,有鸿钧领路,元始在这无尽混沌中,也不知是怎么找到这个衰败的世界,还借救世机缘成圣的。不过道侣爱面子,肯定不会详细问其中的艰难,问了元始也是云淡风轻略过去。

    “那红色的路怎么回事?”好奇这给他指引的道路来。

    要不是有这明显的提示,就算有元始心头血的感应,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找过来,能在混沌中相隔这么远指路,不知是什么东西。

    元始挑眉一笑,掏出一件灵宝来。

    “红绣球?!”惊了,这不是女娲的灵宝吗,元始不会打劫女娲去了吧!

    “想什么。”敲了敲他的头,元始不屑道:“这是我拿通天换的。”“……”更懵了,为什么是拿通天换,你说你拿自己的灵宝换还更有道理啊。

    对此元始理所当然。

    他要去混沌,不知会遇到怎样的状况,能换红绣球的基本也是他常用的灵宝了,自然不能随便换出去。反正通天在洪荒也没事做,不如把他抵给女娲,也算在他走后给三清拉个盟友,就算看不上西方那两人,但万一被他们把女娲拉过去也麻烦。

    一次交换达成两个目的,除了通天,所有人皆大欢喜。

    听完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而且女娲也不可能把通天怎么样,元始相当于做了一次无本买卖。

    问完想问的问题,总算提起最后一件事。

    “你的心头血该取出来了,这种东西也随便弄,万一我对你不怀好意,先遭殃的绝对是你。”不过元始能放得他没察觉也是本事,就算他当时只是准圣,可准圣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也已经细致入微,应该是不可能没发现才对。

    元始一顿,摸了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