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句话;这时终于在合适的场合说了出来。许明舫却并不领情,他撇了撇嘴,接过盘子,不太情愿地说:“好吧。”沈柏诚想了想,贴近他耳边,悄声道:“太瘦的话,抱起来不舒服,而且体力也跟不上。”许明舫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羞恼地看向他。之后沈柏诚便看他略带愤恨地一刀一刀切那块牛排,不知在腹诽什么,耳朵却一直红着。

    正餐后的酒会,沈柏诚又与人攀谈了起来,那人许明舫在婚礼上也见过一次,似乎是沈柏诚最近的合作伙伴。许明舫觉得无聊,借故离开,在附近随意晃了晃,又被墙面上的字画吸引了注意力。正当他意图走近细看时,却迎面遇上了之前见过的何悰耀。还在想着该怎么称呼,对方已经开口了:“许明舫,你是叫这个名字吗?”许明舫点点头:“何先生,你好。”何悰耀又笑起来,用他的港普热情道:“不用叫得这么客气!沈柏诚叫我一声哥,你若不嫌弃,也叫我耀哥就行。”许明舫听他的口音就有些想笑,这么一来便觉得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于是改口道:“耀哥。”何悰耀很是受用的样子,看着他,感慨:“阿诚结婚真是有些突然。不过看到你,我倒也觉得不意外了。”许明舫有些疑惑,何悰耀又说:“你看起来真不像生意人。我猜你是做学问的吧?”许明舫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正准备读研究生。”“哦,还是大学生啊。阿诚真是好福气。”停了一会,何悰耀向他眨了眨眼,语气似是戏谑,“他这个人,脾气怪得很,我都觉得他离结婚好远,怎么样也得收敛一点再说;不过,你别说,我看人一向很准——以你的性格,我想他一定没脾气发。”许明舫更觉神奇,一方面他从未听人说沈柏诚脾气怪,一方面他又好奇何悰耀如何笃言至此——他们才见面没几个小时。他想了想,笑说:“沈柏诚经常发脾气吗?我倒没有觉得。”何悰耀闻言也笑了:“我就说吧。而且,就凭你这张脸,我看他也舍不得对你摆脸色!”许明舫愣了愣,知道何悰耀在夸赞自己外貌,心中哭笑不得,更没法接话,只好笑着摇头。

    这时候话题中心的人物走了过来。沈柏诚一边问他们在聊什么,一边顺势牵起了许明舫的手,何悰耀见状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与他们闲谈了几句便走了。

    第9章许明舫后来回想起何悰耀的话,渐渐尝出几分意思来。

    沈柏诚习惯裁定。一旦他做出什么决定,若是与许明舫有关,总会先询问对方的意思——然而询问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事实是他早已做出安排,只等待对方的确认。比如那架施坦威,比如许明舫的西装礼服,又比如说,他们的每一次亲吻和做/爱。

    许明舫不知道沈柏诚在别的事情上是不是也这样耐心地询问,更不知道当别人否定他的决定时会发生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很难拒绝沈柏诚,很难拒绝他“好不好?”“可以吗?”式的问句,究其原因,可能是询问者的语气太过真诚,也可能是那些决定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坏处,因此也不甚在乎。

    那天下午他收到李仪的消息,问他下个月是否有空,是否可以有连续的几天时间,和沈柏诚一起去日本。许明舫不明就里,但他看了看日程,发现那几天正好有一位他一直仰慕的史学大家来S大讲座,另外还有他不愿翘掉的俞老师每周固定的研讨会。不知道沈柏诚出差为什么要带他,许明舫想了想,给李仪回复消息解释了他的日程。

    过了半个小时,沈柏诚电话打来。震动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他赶紧拿起手机到外面去接听。

    沈柏诚开口便问:“不愿意去日本?”“不是不愿意……”许明舫有些尴尬,“我去的话,要做什么?”沈柏诚顿了顿,而后说:“不做什么。只是刚好要去谈一个项目,不妨把家属带上。”因为信号问题,沈柏诚的低沉声线与电流声糅杂在一起,让人无端端听出暧昧。许明舫站在树下,看着烈日打下的斑驳树影,又听到对面传来的电流:“那几天恰好有个拍卖会。对方公司老板与我有私交,他能提供邀请函,我想你也许会感兴趣。”或许是因为拍卖会,或许是因为暧昧。许明舫很轻易地被说服了,他无意识地盯着对面正并排推车行走的一对情侣,回答:“那好吧。”沈柏诚在对面似乎是笑了一下,“行,我让李仪订你的机票。”这趟航班的目的地是东京。除了李仪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公司里的人随行,看向许明舫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不过沈柏诚并不为他们做介绍,他便也乐得清静,只是坐在沈柏诚身边看电子书。

    上一次许明舫来日本,还是和朋友的毕业旅行。那时候他们住的是和式旅馆,还有温泉可泡,因此他看到宾馆高楼时不可避免地有些失望。不过,当他跟在沈柏诚身后进门,迎面看到巨大的落地窗和窗外繁华的东京城市风景时,失望立刻烟消云散。他快步走到窗边朝下看,沈柏诚便也跟着他走过来,站在旁边。

    许明舫转身对他解释:“这边风景很好。”沈柏诚笑了笑,没有说话。许明舫觉得他笑得意味深长,有些莫名,只好转回去继续看远处林立的建筑。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