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复印件,才意识到,小崽子马上生日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神情淡定,像毫无破绽,又像是根本不知道。

    过生日,他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时叙有点心疼,不说生日宴了,就说他小时候,捡来的孩子,最苦的日子,时老师还挑日子给他买蛋糕呢。

    谢然却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时叙捏捏鼻梁,从办公室出来,晚上打游戏,和吕晓他们说了这事。

    都是半大少年,点子很多,聊着聊着,兴奋起来,提议道:“哥,给小可爱办个生日宴呗,就那种,别人都有的。”“别人都有的?”时叙目光难得有些茫然,时老师性情宽和,但年纪大了,对年轻人花样跟不上,他后来一个人,疲于生计奔波,是真的不懂。

    但别人都有的这句话,好像一瞬间戳中了尚在少年的时叙。

    谢然是他捡来的,他愿意养的,他应该认真对待的。

    别人都有的,谢然为什么不能有?

    时叙握着鼠标,屏幕中的角色跟着他动一下,他道:“好。”于是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祝许听罢,气出猪叫,冲上去缴吕晓脖子,勒的少年哇哇大叫:“我呸!就是欺负我不打游戏!孙子!!”吕晓直翻白眼:“菜逼!”其他人哈哈大笑,一边翻菜单,一边清点饮料,有人想起今天的主角,脸色变一下。

    他直起身看时叙:“哥,你们过来,跟谢哥说了吗?”这时候谢然在少年们心中的印象已经显露雏形了,他冷又凶,下手也狠,偏偏在时叙面前像个没断奶的小崽子,又乖又可爱。

    于是有人依旧笑嘻嘻喊他小可爱,有人已经不自觉跟着喊他哥。

    时叙听的怔一下,继而有些踌躇:“我听说这个要给惊喜……”祝许也是一愣,继而火烧屁股一样从吕晓身上弹开,结结巴巴:“不是……不是时哥,咱俩先出来了,你没跟小可爱说啊……”话没说完,脸色变了下。

    他们平时玩的好,小可爱小可爱的胡乱叫,谢然从不会反驳什么,有时候还会害羞。

    但小可爱也是分情况的,像今天这种情况,祝许莫名觉得,他可能讨不到什么好。

    他可能被谢然暗鲨。

    吕晓也看出来什么,不翻白眼了,同情的看他,又跟烫了嘴似的,去看时叙,轻嘶:“不……不是……不会惊喜变惊吓吧……”三个人的旅程,转眼两个人弃我而去了,想想就替谢然上头。

    包厢里一瞬间嘶声一片。

    此起彼伏的烫嘴声让时叙一时间也有点不确定了,他摩挲一下桌面,问:“我出来多久了?”祝许看表:“十……十来分钟?”吕晓:“不止吧……你们走路过来都得十分钟。”时叙无意识捏起桌上不知道谁扔的水果糖往外走:“我去接他。”话没说完,推开门,哑声片刻。

    惊吓来了。

    门外的谢然看起来有点难过。

    他的脖子红了,不知道在太阳下跑了多久,渗出细密的汗珠,瞳孔暗幽幽的,手中拿着厚厚几本书。

    其中几本时叙认得,他精心挑的,挑的很慢,看的入神,但满目专业书籍里,不知怎么夹了一本园艺护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时叙怔一下,下意识道:“你怎么……”怎么自己过来了,我正准备去接你。

    谢然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听到他这样说,目光一黯,摇摇头,看一眼包厢内神色各异,但不约而同对他的到来感觉惊讶的人,转身往外面走。

    喉咙很痒,他轻咳一声。

    私家菜馆,包厢外光线分外的暗,光影明灭里,忽然就显得他分外孤独。

    时叙张嘴,有些懊恼,正要解释,手指摸到谢然的书包带,发觉前方的少年停了下来。

    时叙只摸到他的书包带,少年停下来,不是他的原因。

    时叙若有所感,抬着头看。

    走廊的那头,迎面走过来一队少年,差不多的年纪,手指插兜里,头发颜色各异,眉目张扬到头顶上。

    其中一个,眉目看起来十分英俊,原本正跟身边人说什么,不经意抬头,眼神变了下。

    他拍拍身边人肩膀,唇边挑着,慢慢的走过来。

    是个不怀好意的信号。

    时叙顿一下,忘了解释,捏一下谢然脖颈,把人提到身边来,替他对上少年视线。

    少年过来就笑,目光森冷:“哎呀,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原来被捡走了,有人护着了,我说呢,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家讨吃的了?哎呦这,还学会过生日了?”他探头看到包厢里的情况,眼珠一转,就想到原因。

    这一点上,谢安总是要比当年的谢然反应快很多,谢然根本不知道生日是什么,谢安不同。

    他每年生日,谢女士都会想起来她是怎么为真爱孕育出一个孩子,高兴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这孩子见不得光,她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

    但这话说的实在刺耳,不仅时叙冷下眉目,包厢里众人听到动静,都纷纷回过神走出来。

    “说什么呢?哪来的狗汪汪叫?不怕被人杀了吃啊。”祝许掏掏耳朵。

    他心思简单,没有什么独占念头,只觉得刚刚一声不吭把人丢下,很对不住谢然,心里愧疚。

    见有人浇油,心里火星子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看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