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跌倒在地,愣愣的看着担架。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小夏还在和她说说笑笑,她仿佛还能看到小夏无可奈何却还是翘起的嘴角,口里说着:“夭夭,你最好啦。”“啊——”她悲痛的嘶叫出声,整个人虚弱不堪,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在原地不可抑制的痛哭出声,声音极尽压抑,却完全抑制不住那阵痛意。

    原本还在围观的人群,一半都不知不觉悄悄的红了眼眶。

    ……十分钟后,小夏的尸体被妥善保护起来,放在了太平间中央的大平台上。

    门外响起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嘭!”一声巨响,夭夭趴跪在尸体旁,呆呆的看着前方,毫无反应,另外两个医生则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看过去。

    一身制服的刑警队长严冬出现在门口,他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昨天来医院做调查的时候还整齐漂亮的制服此刻有些皱皱巴巴,发型也乱七八糟,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缓了口气,一眼看到了房间中央的平台,在那之上,小夏安安静静的躺着,如果不是因为要保存尸体原状所以没有擦去她脸上的斑斑血迹,大概这会是一幅静谧安然的画面。

    “小……小夏?小夏?”严冬嘶哑着轻声开口,仿佛和小时候一样,他趴在小夏的耳边,轻声叫醒赖床的妹妹。

    小夏没有回应,以后都不会回应了。

    她再也不会和小时候那般,被吵醒后嘴里嘟哝着不满,却还是用肉嘟嘟的小手揉揉眼睛,再被自己亲爱的哥哥牵着手带下楼去了。

    她终于可以无止境的赖床,而不必再被自己的哥哥吵醒了。

    严冬缓缓地蹲下身子,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随即一拳狠狠砸出去,白皙的瓷砖地板上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

    人们常说,快乐总是短暂的,与之相对的,悲伤总是格外漫长。

    严冬在妹妹尸体前呆了不到五分钟,却感觉自己已经跨越了漫漫凛冬,他的同僚特意在门外站了几分钟,好让他们的队长缓一缓,但是斯人已去,案子却还是要查。

    “严队,节哀……”那天负责审讯的女警官来到严冬身旁,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怕。

    严冬站起身,露出猩红的眼睛。

    “你来看看小夏,她还挺喜欢你的。”严冬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夏血迹斑斑的脸。“你来看看,她这个样子跟睡着似的,我很想把她吵起来,叫她别睡了,又怕吵到她,你看,小夏像不像睡着了,婉婉?”林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夏一直是个坦率可爱的女孩儿,在哥哥面前有些害羞的样子,在自己面前却反而放得开一些,小夏死了,她也很难过,却远远不及这件事带给严冬的打击。

    严冬和严夏出身很好,父亲是一个高级警察,母亲,则是本市一个大集团的所有者,严父慈母,儿女双全,这原本是一个很美满的家庭。如果他们的父亲没有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便因公殉职的话。

    他们的母亲从原本爱笑的贵夫人变成了冷面阎罗,更多的时候忙于公司事务,可以说,小夏是由从小就很懂事的严冬一手带大的。古人云,长兄如父,事实上,严冬在生活中的很多地方都都兼顾着小夏哥哥和父亲两个角色。

    “严队,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安慰不了你,但是,你难道不想查清真相吗?”另一个年轻耿直的小警察忍不住说道。

    林婉担心的看着严冬,他轻声道:“我会的。”这次坠楼事件相对而言,比起之前的投毒案更难解决。

    其一,是因为这次坠楼事故发生在一个偏僻楼梯的监控死角处。

    其二,因为正处于午休时间,人们四处走动,有很多办法都能够通过绕路避开监控到达那个僻静的角落。

    再来的话,便是从监控中看上去,小夏是自己走过去的,期间没有和人交流,且平时的工作中没有发现任何矛盾关系。

    如此一来,使得这次的坠楼案更加扑朔迷离,有谁,会推一个基本从不结仇的可爱女孩下楼呢?这次事件,和一天前发生的投毒案是否有关呢?凶手是连环杀人,选择随机犯案吗?亦或者是个深藏不露的恶狼,在有目的性的选择目标呢?

    这些问题如同一块块巨石,齐齐压在了严冬的心上。

    调查取证,单独问话,很快都结束了,意料之中却又让人很愤怒的,还是一无所获。

    严冬坐在办公室里,捞起桌上的搪瓷杯狠狠的砸了出去,杯子破裂发出清脆的响声,残存的茶水顺着门缝慢慢流淌,流到了林婉的脚边。

    第10章陷入僵局“严队。”林婉敲了敲门,直接走了进来。

    “是你啊,”严冬冷漠的抬头看看,见是林婉,稍微收敛了些身上的躁意,“有什么进展了吗?”林婉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医院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小夏也一直没什么异常,要说变动的话,最大的变动就是医院前一天发生了投毒事件,其他都很正常。”“那个夭夭呢?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和夭夭关系最要好了吗,怎么会什么都不清楚,这就是所谓的好闺蜜好姐妹?

    严冬止不住的恶意的想着,有一瞬间他猛地清醒过来,脸色更白了些,苦笑一声,混蛋,你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