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良有几份生物本能的避让,他也很想像霍星那样“不必”,最终还是顾全面子,加了卡良。

    梁佳言听着这话,忽然察觉出话里更多信息:“白老板和楼元帅、楼老板以前认识”“嗯……是啊。”白廷没作过多解释,只是笼统道,“机缘巧合,打过交道。”良久不言的楼开墨忽然朝白廷伸过手臂。

    白廷好奇抬眼。

    楼开墨:“加下通讯号。”反应最大的不是当事人,而是卡良,满脸惊讶道:“你们两没有联系方式?”楼景明同样神色诧异,目光在两人间徘徊。

    白廷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他不知对方为何能如此理直气壮。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斟酌字句,惶惶不安,删删减减,好不容易发出一句不显唐突的问候后,等了很久,最后却只收到系统提示【楼开墨删除好友】。

    站在对方的角度,他能够理解对方的举动。

    他也不想和对方分享自己那段日子,心情有多么压抑。

    委屈这种词,对男人而言过于矫情了。

    只是当初你要划清界限,今天为何又理所当然认为能再修复?

    白廷上下唇颤动了几下,直直迎上了楼开墨的目光。

    “不用了,没必要。”白廷语调平淡道,公式化得如同当时的系统提示——对方已删除您的好友信息,若需联系,请重新添加。

    楼开墨伸在半空的手有些僵硬,他感觉有无数条虫子从他的手指钻了进来,顺着血液,爬到胸口,在他心脏处肆意的嘲笑。

    白廷则没在看他的表情,侧过脸,看着车窗外飞驰的风景。他感觉心脏被泡在一池池水中,又咸又苦又涩。

    飞车内一时陷入诡异的沉寂。

    几日相处,所有人都知晓,白老板虽话不多、不好出风头、不喜成为人群焦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不太拒绝别人、喜欢当和事佬。

    至于楼开墨,嗯,和联邦传说里一般无二。

    此刻,两人的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荒诞感十足的诡异。就像一杯劲道的老酒,掺杂了糖盐酱油醋,酒香还在,但哪哪都不对劲。

    钱多多:路人吃瓜。

    霍星:呵,有趣。

    梁佳言:这白老板是什么狐媚子?难道楼开墨就喜欢这种爱搭不理的高岭之花?

    卡良:剧情真的好复杂,谁能给我补补课。

    楼景明:北,我无能为力哎。

    霍树:一脸懵逼,莫非论坛上那些逃婚、虐身虐心、带球跑、假死什么都是真的?只是对象并非楼家兄北?而是楼开墨和白老板?哎,瓜忽然不香了。

    第96章黑龙江今日节目的录制,在黑龙江边举行。

    临近开机,骆岛却觉得今日气氛有些沉闷。

    按理说,相处了几日,再怎样也该有些熟络了。这般奇怪的氛围,录制起来还得了?他们节目收视率正好,看点够足又正能量,可不走那些糊逼节目炒什么嘉宾不和这类新闻。

    骆岛想着,叫来了白廷。在骆岛心里,白老板又好说话又好相处,办事可靠让人信任,是排忧解难第一人选。

    骆岛:“白老板,今天这场子怎么怪怪的。”白廷心下自然清楚,今日他和楼开墨的事情,闹得有些尴尬。其他人或者诧异,或者吃瓜,都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白廷笑笑:“可能最近比较疲惫,让我们自由活动一个小时再开始录制?”骆岛点头同意。

    其实说出拒绝的话后,白廷就有些后悔。既然当初答应了小青,说要不以为意,也在心底谅解了楼开墨的行为,说好尘归尘、土归土,以后就是普通认识的人,又何苦再被小情绪所干扰,弄得气氛僵硬。

    想明白的白廷走到楼开墨身前,落落大方的伸出认证器:“刚才是我不好,走一个?”嘴角扯出故作轻松的笑容。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楼开墨也伸出手,加回了白廷。

    认证器跳出提示音——【你和白廷已经是好友,可以开始通话啦】。

    楼开墨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人近在眼前,联络方式也加上了,可两人间却仿佛渐行渐远。

    “我一个人去旁边走走。”白廷道。

    楼开墨看着白廷的背影,心止不住的抽疼。

    曾经有一个人,会陪他雪落白头,哪怕那时的他,未必是他。现在这个人,在走向一个春风屠苏的新风景,而他的世界里,依旧只剩下白雪皑皑。

    ==白廷走到了黑龙江边。这个天气的江水早已结冰。

    我国的江河,在国人心中大概都会有个固有印象。

    说到长江,就有“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说到黄河,那就是“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说到秦淮,也有“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

    只可惜古中国到了宋辽时期,才统治了全东北,对于黑龙江,若不亲眼目睹,你很难定义这是一条什么江。

    在白廷看来,黑龙江带着一股不羁和野性。

    他曾有幸看过黑龙江的开江。四月春风若剪刀般剪开了冻结的江面,大小不一的冰排被水流托举着,欢腾似骏马般从上游至下游。整条江河都充满了东北人的豪爽大气,互相碰撞的冰排如同东北人的唠嗑,响彻了一个春天。

    那种热闹程度,就好像身前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