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衔着的小锦囊往陈曦手中送。

    陈曦张开手,接住了锦囊。

    锦囊还是那个锦囊,细布缝制,许宣姐姐的手工。里面拓展出一立方空间,装着一斤玉米粒,以及十来只红薯和土豆。

    不过跟放进去时相比,玉米少了半捧,红薯和土豆各少了两个。

    ‘堂堂司法天神变作仙鹤不说,还偷小孩子的东西,传了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陈曦心中暗忖,摸了摸仙鹤脖子,见对方不躲,又用茶杯装了水来喂。

    仙鹤喝了茶,还就这陈曦的手用了一块点心。

    远处传来噪杂的脚步声。

    仙鹤扑扇着翅膀,飞到假山之上,用长喙梳理着羽毛。

    皇帝在一群宫人的拥簇下赶来,怀中抱着二皇子,身边站着许妃,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官家。”李皇后神情暗了暗,牵着陈曦上前行礼。

    皇帝将二皇子递给许妃,许妃力气小差点摔了二皇子,他却视而不见,目光凝固在陈曦手中的锦囊上。

    “这就是仙鹤送来的海外仙种?”皇帝拿走了锦囊,而锦囊中的种子,皇帝分给陈曦一半,剩下的他收起来,称明年再种,实则当晚就让近侍在寝殿架锅,把仙种煮着吃了。

    吃的时候,别说他宠爱的许妃,就是二皇子发烧哭着找他,他都没去。

    仙种连着吃了三个晚上才吃完。

    皇帝抹了抹嘴巴,挺着吃撑的大肚子在朝上宣扬‘仙鹤送仙种’,御花园那两分地被重重保护起来。

    故事很快传遍朝堂内外,京中百姓也传得沸沸扬扬,佛门几个大佬碰头讨论。

    “托塔天王已经探明,紫薇帝君没有下界。但太子功德深厚,确实有天命在身,能让灵佑反噬坐化,转世前修为在金仙之上。”“九世善人修行了仙法神通,据他家人称,是曦辰神君所传。青城山的白蛇凭空失踪,也疑似此神手段。”“这些都发生在法会之后……曦辰神君有可能是太子的护道者。”“天庭支持这个来历不明的太子?”“未必,天庭不久之后有大难,还需佛门相助,玉皇不会在此时坏佛门大业。而且天庭查无此神,连世尊也推算不出此神来历所在。倒是截教当年号称万仙,沉寂多年,再出一二金仙也有可能。如今天庭正神超过一半是截教弟子,他们若是想重立截教,再有天尊相助蒙混天机……”“早说天机尚未明晰前,不该贸然得罪太子。身在人间行走,就要守人间规矩。”“太子那里,暂时不去动,看他要做什么?”虽然太子跟截教布局有关只是推测,但佛门只是一次试探,对方就出招坏佛门大计,像极了以护短出名截教天尊手段。佛门不敢再打压太子,将注意力放回九世善人身上。

    观音见过净坛使者,亲自到青城山找白蛇.真君神殿。

    二郎神自袖中拿出一只纸鹤,用透明的水晶碗扣在桌上。

    纸鹤扑棱着翅膀,用尖嘴啄碗边,还机灵的想用翅尖把碗翘起来。

    二郎神开始处理桌上厚厚一摞公文,拿起笔,又忍不住瞧向旁边扣着的纸鹤。

    纸鹤偏了偏头,扑棱翅膀贴上碗壁。

    二郎神用笔隔着水晶碗戳了戳。

    纸鹤用一边翅膀半捂住头,仿佛真被戳到了般。明明连眼睛都没点,只是一张纸,却让人觉得它在可怜巴巴地哭。

    “不是活物,也没依附念力,灵性却比生灵还足……你到底是什么?”纸鹤歪了歪头,用翅膀努力扭成心形。

    “算了。”二郎神叹了口气,揭开水晶碗,“截下你本就是我不对,去找你主人,替我道声歉。”纸鹤得了自由,也没忙着飞走,而是跳到二郎神手背,啄了啄他的手指。

    二郎神露出微笑:“我不知道你主人之谁,但你并无邪异之气,主人想必也是清正之人……”纸鹤抱住二郎神的手,蹭了蹭。

    殿外黑影一闪,哮天犬窜进来。

    “主人!我找到……啊啊啊!主人你笑了笑了笑了!”哮天犬人立而起,前爪搭着桌沿,欢快得摇尾巴,“主人都已经十三年没真正笑过,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咦,这纸鹤会动?”纸鹤飞起来,扑棱翅膀,掀起一股风。

    桌上的砚台一翻,恰好扣在哮天犬头上。

    纸鹤用翅膀捧着肚子,尖嘴扬天开开合合,无声大笑。

    “它它它……主人!它笑话我!”哮天犬超级委屈,伸爪子去挠纸鹤,忘了要跟二郎神汇报三圣母下凡了这件事。

    纸鹤灵活的避过,还飞到空中,扭着屁股逗哮天犬。

    二郎神清理桌面,看着哮天犬跟小纸鹤玩,平日紧绷的脸放松下来,双眼盛满笑意。他想到了很久以前,哮天犬还是幼犬时,也是这样追小蝴蝶玩。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二郎神处理好公务,化作仙鹤,带上纸鹤再来皇城时,御花园的仙种已经成熟。

    皇帝在一日前宣告天下,完全没提太子和皇后,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明明只是偶尔来看看监工,说得却像是他夙兴夜寐拔草浇水辛苦种出来的一样。

    李皇后对此很不满,陈曦却不去争功。

    天道功德不是看谁说得好听,就降给谁。皇帝的寿命已经越来越短,再继续作下去,陈曦担心自己长不到椅背高,就要准备登基。

    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