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合同签下来了吗?”“什么?”坐在他旁边不停帮他顺气的丸井显然没有听懂这两句中文,眨眨眼疑惑地问了一句。

    原本还打算借酒耍疯的某人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强笑道:“没什么,我喝醉了刚刚不小心背出英语课文来了。”果然车上的其余三人齐齐“哦”了一声,谁都没有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群人就算听不懂汉语,怎么连是不是英语都分辨不出……柳无语一会儿,不知自己是该为这个拙劣的谎言生效高兴还是应该为这群人的英语水平悲哀。

    他思索了五秒,便决定换个话题:“那么,谁能够告诉我。到底你们怎么会惹上这事?”司机师傅原本正在饶有趣味地听着自己的乘客交谈,冷不防被副座仁王瞬间铁青的脸色吓得手底下一滑,车子在路上滑了半个圈,险险跟一辆巴士擦肩而过。

    切原忙打哈哈说哎呀呀现在天色真是不早了,柳前辈我送你回家。

    柳没搭理他。整个的士里再没有人说话,被变相盘查的三个人都很紧张,害怕柳根据蛛丝马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已经神志不清的某人正在苦苦思索怎样才能将自己从打开了一半的车窗子里塞进去。

    柳莲二本人对这件蠢事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直到他第二天被剧烈的头痛惊醒。手机屏幕上除了16:39的时间提示外,还有一条短信,幸村精市发来的。

    柳打开后往这上面“你怎么了”的问题,在发表完自己什么时候跟这家伙这么心有灵犀之后,心中瞬间燃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慌忙打开收件箱,发现昨晚幸村一共给他发过三条短信:“莲二,医生说我现在恢复得很好。”“……莲二你今天好健谈……”“……你怎么了?”这三条可以充分暗示一切的短信直接导致了柳母在推门而入的时候被一向清雅的儿子脸上痛苦的表情吓住了。

    柳艰难地接过母亲递来的碗,嗅着醒酒汤的味道,心中愧疚:“真是抱歉,我昨天闹得太过了。”柳母拍拍儿子清瘦的脸颊,不甚在意道:“昨天你那小学弟送你回来的时候已经跟我解释了,下次再出这种事情应该先跟我们大人说一声才是。”“……谢谢。”柳勉强笑了笑,不明白在这种你侬我侬母子情深的场景中,自己心中这再次产生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果然柳母很自然地把话接了下去:“这么客气干什么。我早上已经跟学校打电话请假了,倒是弦一郎上午还打电话问过——我还以为他早知道昨天闹出来的事了呢。”柳母说完,再次吃惊地看到了自家儿子痛不欲生的表情,疑惑道:“你的酒还没醒,头很疼吗?”柳:……谁来救救我……酗酒的后果颇为严重。柳被关在家里勒令休息两天,柳母给出的理由是他的脸色难看得会吓坏立海大一群正在成长中的少年少女。

    柳当时听完后便青面獠牙地攥烂了手中的药瓶:难道母亲你说的是立海大那一群溜进酒吧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让他去擦屁股的少男少女……在这期间,他试图跟幸村解释自己那天晚上惊悚行为的原因,后者在让他欣赏了一回“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冰冷电子音后发了条短信过来。

    “改天面谈。”这四个字让柳再次重复自己挠着墙泪流满面的举动。——精市如果生气,难缠程度会直线上升33个百分点啊啊啊啊……柳纠结了一会儿,不死心地想要给真田打电话企图让他从轻发落那三只,谁知对方在听完他苦口婆心阐述了半个小时的理由后,生硬地回了一句“我自有分寸”便果断地挂了电话。

    在丸井给他发求救短信的频率由最初的一小时三次上升为一小时五次的时候,柳莲二提着网球袋迈入了网球场,表情淡漠凉薄,丝毫看不出刚刚翻墙溜出家门的狼狈。

    普一进门,场内黑云笼罩低压弥漫的气氛让他不禁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为自己套上了长袖校服。

    真田的脸色比他想象得还要难看,并且难看的多。

    “弦一郎你感冒好了吗?”柳换上运动服微笑着走到教练椅跟前。

    “柳莲二你酒醒了吗?”皇帝硬邦邦丢下一句话,冷着脸直接绕过他走向球场跟非正选球员做对打练习了。

    柳站在原地,暗叹一句这丫果然生气了,只得打点气精神开始练习。他特意挑了个在仁王旁边的球场,想要看看他的近况如何。

    欺诈师脸上两侧都贴上了胶带,看到他走过来便懒洋洋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

    柳将脑袋向右略微偏了偏:“被揍了?”“谁让我是罪魁祸首。”仁王不在意地耸肩,不顾从脸上肌肉传来的疼痛扬起招牌式的微笑。

    柳扯了扯嘴角,没有继续找他攀谈,两人都专心打起比赛来。

    一局结束,仁王将网球拍扛在肩上,哼道:“去看看副部吧,他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今天都没有参加训练。”他停顿了几秒钟,接着道:“比吕说他昨天本来打电话想要请假的,一听说你也请假,便又来了。”说完果见柳脸色一变,迅速结束了自己的对局走向真田。

    皇帝高高扬起球拍,本来打算回敬对手一个利落的扣杀,身体突然被人从后面环住。他的动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