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然半晌,觉得这世道已经不允许人把实话说出来了,便低声道:“没有。”幸村听完似乎很满意,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那么莲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她们这么说吗?”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劲渐渐加大。

    柳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拨弄着香炉里残留的香料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精市你实在报复我引来这么几个大祸患的可能性是42%,是在借机将她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我头上的可能性是57%……”柳盯着幸村脸上暗下来的笑容,本着对数据严谨认真的态度,宣布了剩下1%可能性的归属:“要不就是你一时抽风……”他惊恐地看着幸村一脸郁卒地将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床头板上。

    “莲二,”幸村旋即满脸温柔微笑,朝着他走了过去,一把扯住想要躲开的某人,咬着牙根道,“是我没有把意思充分表达出来,还是你在这方面确实缺根筋?”柳动用整个脸部肌肉给了他一个混合在疑惑和面无表情之间的古怪神情,见幸村就要变身,忙扯开话题:“精市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恢复得很好……”幸村看着他拨弄香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她们刚刚提起这鼎炉是哪来的时候,我还专门把这个问题绕过去了……”柳很自然地接话道:“为什么啊?”说完觉察到从后背燃起来的冷气,忙停了动作回身端坐着看着幸村。

    立海大网球部部长狠狠瞪了立海大军师一眼,大踏步走到床边,掀起被子来把自己裹住了。

    他自个儿闷了一会儿,从被子里对很有危机感默默不语的柳军师下了逐客令:“我想休息了。”第六感不停在告诉自己如果再说下去就有危险的柳某人忙不迭起身,提起网球袋告辞一声,见幸村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得快步离开了。

    蓝紫发色的清俊男子听到轻轻的关门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哀叹一声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莲二,其实你在装傻吧?

    “转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内村打着哈欠将一叠资料扔给幸村,懒洋洋倚着墙壁朝天花板翻白眼,“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会突然间转性了——你那棕发同学昨天还跟我抱怨说你软硬不吃根本就劝不了。”幸村笑着摇头,表示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打开手机将收信箱内的近百条短信匆匆浏览了一遍,果然字里行间都能看出来柳对自己的暗示。

    ——相信这家伙这几天都是很郁闷地过活吧。

    内村有些感兴趣地看着他脸上像特殊方向发展的笑容,暗叹一句柳同学你的处境真是艰辛,想了想本着认真负责的原则问道:“那么,什么时候来搬行李?”“后天吧,我想自己完成这项工作。”幸村想着日子,倚在床上笑得颇有深意,“有些东西我不想让真田看到,而还有些东西我不想让莲二看到。”当你的朋友该多么悲剧……内村哀叹一声,询问道:“那么你转院的事情我还用跟他们说吗?”幸村将左手食指竖起放到自己浅粉色的薄唇上,眼眸中波光流转旖旎满目,用咏叹调缓缓道:“如果他们没有很着急地找我,就请你装作不知道。”“……那如果那个叫真田的很着急地揍我呢?”内村无奈地看着他,孩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连你都没有信心,像我这样的猥琐大叔岂不是要天天担忧自己被人唾骂?

    幸村轻声一笑,一字一顿道:“如果他没有把你揍得半死,也请你装作不知道。”内村抬手捂上胸口,无声泪流满面:老子第一次知道医生也是一个从刀口上讨生活的职业……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啊……关东大赛抽签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刚刚参加完辩论赛准决赛的柳走到网球部门口,看到柳生站在那里等人,不待他开口询问便告诉了答案:“仁王说有事,晚点才回来。”绅士点点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显然对比赛结果的关心远比不上对自家狐狸崽子去向的上心程度。

    柳绕过他走到训练场地,真田在昨天就安排好了今天跟高中网球部的练习赛,所以场中正打得激烈。

    井上和芝原本打算去观看抽签现场好作为重大事件报导,但因为正赶上立海大练习赛,井上便不顾芝哀怨的目光决定留下来观看。

    柳并没有换上运动装,便站在两人身后观看,期间井上数次想要询问他关于此次关东大会的看法,都被他不着痕迹地避过去了。

    ——在观看了幸村部长忽悠那群女生的精彩表演后,柳充分认识到了掌握隔山打牛和四两拨千斤技巧的重要性。

    井上见真田完成了一场比赛,便试图挑起他的话,问道:“那么,真田君你对于今年的青学有什么看法吗?最近它可是势如破竹,一次比赛都没有输过呢!”井上说完,他旁边的芝已经快要沸腾了。柳无声将头撇开。

    如果没有早川静,也许井上今天就不会问这个问题吧——原著中的青学,还远不到可以让井上专门拿来采访真田的程度……两三天前乾贞治给他通过电话,简略地将近期来的迷惑陈述了一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柳确实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乾对于青学现状的茫然。

    有这样一个网球部经理,队员们自然可以很大程度地维持比赛的轻松感,较为轻易地赢得比赛——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