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郁华的神情,但尤正平没有这么做。

    尤正平想起郁华的日记,他的爱人是一个表面不动声色、看似什么也不在意、温和宽厚、容忍度高的人,日记中的郁华却是城府极深、思虑过度、容易吃醋发怒、掌控欲极强的人。

    刚结婚时,尤正平爱熬夜,每天黑着眼圈打游戏,早晨一枕头的碎头发,还严重影响了郁华的睡眠。

    当时郁华从晚睡伤身体熬心血的角度劝说尤正平,表达出希望尤正平早点睡的意图,而当时尤正平以为自己影响到郁华睡觉,他的选择是跑到客房继续熬夜打游戏。

    尤正平的想法很简单,他的思维还没有从恋爱转变到婚姻中,他觉得既然打游戏会影响到爱人的睡眠,那他就换个房间打,这样郁华就可以睡好了。

    那时尤正平不知道的是,没有与自己同床的郁华也是睡不着的。每天直到他回到主卧准备睡觉时,郁华才能真正睡着。

    一般刚结婚的夫妻可能会因为作息问题大吵一架,直到一方对另外一方妥协。

    郁华却不同,他不动声色地熬了几天,每天坚持三四点钟入睡,5:59分起床做饭。

    最开始郁华做的早餐也没有那么好吃,但结婚后,他的厨艺突飞猛进,不到一个月就进化到香得让人咬掉舌头的程度,简直就是按照尤正平的味觉量身打造的。

    郁华每天将做好的早点放在桌子上就去上班,等尤正平爬起来吃的时候,已经冷掉了,这些冷掉后并不好吃的饭菜是,郁华中午就会全部吃掉,中午吃不完就晚上吃,晚上还吃不完就明天带到单位吃,但给尤正平做的永远是新出锅的饭菜。

    维持几天后,郁华会不着痕迹地让尤正平发现自己吃剩饭冷饭,熬夜、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他开始吃胃药,并把胃药明晃晃地摆在尤正平面前,捂着胃部在尤正平面前来回转。

    尤正平很快发现了郁华做的事情,他是关心郁华的,只是很多事情注意不到。尤正平带着郁华去医院输液,在医生面前,郁华说出了自己得胃病的原因,十分内疚的尤正平在郁华病好后开始早晨努力地爬起来吃早餐,连续几天早起,晚上自然会提早困,加上郁华又加重了锻炼身体的强度,尤正平便越睡越早。

    这个时候,郁华再给他灌输早睡早起的观念,还把掉落的头发指出来,言语中夹杂着“你不睡我也严重失眠”的信息,尤正平就不再抗拒作息时间,逐渐养成健康的生物钟。

    郁华不会与他吵架,更不会强制他做什么事情。郁华有什么诉求的时候,都会折腾自己,并在尤正平面前晃来晃去,安静地等待尤正平关心。

    如果尤正平粗心一点,或者对郁华关心不够,就会永远无法发现郁华的诉求。

    那可能……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吧。尤正平暗暗想道。

    连宇凡说郁华是个控制狂,为人专制,不允许别人忤逆他,甚至怀疑尤正平是怎么忍受他的,尤正平却觉得不是。

    郁华只是过于强大了,强大到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其实是需要人关心的。郁华会用很多心机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却不会主动对尤正平说一句“你不要那么做,你要这么做”,他总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粗心的尤正平主动发现。

    这次也是一样,黑袍在行李箱里多久了呢?郁华已经无数次暗示他看行李箱,尤正平却很少关注。

    希望爱人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渴望爱人为自己做出改变,更希望爱人了解自己的全部,却不会表达,暗搓搓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拐弯抹角地做一些事情引人注目。

    “怎么有这么别扭的人啊……”尤正平长长地叹道。

    “你在说我吗?”郁华的声音中包含一丝危险,“嗯?”尤正平却丝毫不怕他,肯定地说:“嗯,说的就是你,太别扭了。”郁华将手从尤正平掌心抽出,搓了半天也没有焐暖的冰冷手掌贴在尤正平的后颈上,握住那纤细柔韧的脖子,低声道:“你再说一次?”尤正平顺势向后靠了下,让后颈与郁华的手掌贴得更紧:“不过幸好你是这样别扭的性格,我有点庆幸。”郁华没有说话,指尖贴在尤正平的颈部大动脉上。

    “我是你的伴侣,约定好直至死亡才会将我们分开的,不管什么困难,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尤正平道,“可同时,我也出身军人世家,从事着……保家卫国的工作,我有我必须履行的义务和职责。无论哪一个,我都不会放手。我知道世事总是两难全,所以直觉让我一次又一次忽略你,可总有要面对的时候。你……会逼着我做选择吗?”尤正平颤声问道,这句话,不仅是在问郁华是否会坦白身份,更在询问郁华的立场。

    “我们从来不是对立关系,”郁华认真道,“是伴侣,只是你们未必相信。”“我相信你。”尤正平果断道,“你希望我们知道你的事情吗?”郁华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他上下摩挲着尤正平的后颈,低叹道:“我只在乎你的看法,你的安危,只想和你一起过平静的生活。”他不希望新城商场天台上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隐瞒而让爱人身受重伤,他不愿意爱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失去生命。为此郁华心甘情愿将一切告诉尤正平,又不想受制于守护组织。

    “我明白了,”尤正平双手环住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