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正平异常汗颜。

    他总觉得军军会觉醒这方面的异能,和郁华过早地给孩子学高中数理化有关系。为了做好作业题,军军被逼着过早地成长了。

    郁华这个人啊……尤正平笑了笑。

    在他对肖局长说出自己已经知道黑袍人身份,却不能告诉组织时,尤正平的心坦然了。

    只可惜就算他不说,等军军醒了大概也会说吧。军军不清楚郁华是黑袍人,可是只要他对守护组织讲述小世界的见闻,以肖局长的智商,很快就会将郁华和黑袍人联系起来。

    尤正平边为军军换退热贴,边担忧地想着。

    谁知这时军军的高烧呓语从“分段函数”变成了“哥叔,不会”、“不说”、“小哈,不怪你”等话语。

    尤正平手一顿,军军会称呼“哥叔”的人,大概只有那个时而刚毕业大学生,时而神态沧桑的人吧。

    “嗷嗷嗷呜~~”哈经理趴在地上,用两只前爪捂住脑袋,头垂得低低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尤正平听懂了哈经理的意思,它在说“军军对不起”。

    想起哈经理当初对孩子们的无情,到现在的变化,这其中固然有破坏者192的灵魂不断与犬类身躯融合,受身体本能影响的原因,但也有另外一个原因——人并非生来善或是生来恶,极端者固然存在,但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缺少的只是一个成长和改变的环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如此了。

    尤正平有种感觉,郁华在对待闯关者的态度上,前后选择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从高压独裁到现在的留下唯一一条善意的路,郁华似乎也在说服着自己什么。

    “谢谢。”尤正平为军军掖了掖被角。

    做出决定的尤正平了却一桩心事,趴在军军病床边沉沉睡去,连岑霄等人陆续来看过他都不知道。

    岑霄是来劝尤正平的,不过不是劝他说出黑袍人的身份,而是让他好好关心郁华。进门后见他睡着也就没说什么,叹口气走了。

    甄黎和原落日是想委婉地感谢尤正平的保密,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原落日派鹦鹉来打探一番,见尤正平睡着,两人在门前转悠一圈就离开了。

    连宇凡心情十分矛盾,他既想指责尤正平意气用事、不分轻重,这种时候不为大局着想,还搞他那套“全都要”的恶习,实在不成熟。但他又想起自己屡次得黑袍人相助,以及旭阳区百姓的安危,恢复如初的大楼,他又犹豫起来。事到如今,他还能贯彻自己那套“理性优先”的想法吗?

    不,或许还是可以的。黑袍人救了旭阳区三百万常住人口,避免了整个旭阳区受到极大的经济损失,这些功绩……或者说为了保证黑袍人继续协助守护组织工作,目前的心照不宣方式获得的好处似乎更多。

    想到这里,连宇凡下定了决心,他对熟睡的尤正平说了一句“这次便宜你了”,便回到房间汇总各方资料,准备熬夜做一个是否有必要调查黑袍人真实身份的报告。他这份报告是从组织如何才能获取最大利益的角度出发的,而非帮助尤正平脱罪,尤正平若是能因此免受处罚,那也尤正平运气好,与他无关。

    骆怀是唯一一个没打算探望尤正平,而是探望军军的人。

    他见房间里大人小孩狗都在睡觉,就过去轻轻地摸摸军军的头,低声道:“谢谢。”骆怀一生吸收了太多人的记忆,他每次都会说“如果有一天,你拥有取回它的资格,我会亲手还给你”以及“希望到那时,你能看到我的脸”,可是他的记忆从未归还过。

    唯有这个孩子,夺回了属于自己的记忆。看到那颗星星回到军军大脑中时,骆怀忽然觉得一道光透到他灰蒙蒙的心里,仿佛为他封闭的心灵打开了一扇窗。

    “不知道下次见面,你能不能看清我的脸,会不会记得我。”骆怀轻轻道,“我叫骆怀。”唯有桓子虚和封魁没来,主要是封魁忙着安慰桓子虚,而桓子虚则是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目前的情况还不是最糟糕的,坏事是他失去能力心思还暴露在人前,不过这关系不大,反正能真心实意信任他的人不多。好事是封魁的能力没有消失,肖局长已经帮封魁和原落日递交申请表格,他们也有资格成为守护者预备役,这样封魁就可以离开基地。

    事情总归是向好的地方发展的,接下来只要考虑房子的事情就可以了。

    桓子虚咬牙切齿地想该如何欺瞒郁华挪用公款付首付时,封魁有点无措地摸摸桓子虚的长发。

    即使不再向机器人转化,逐渐学习人类的知识,逐渐掌握人类的思维方式,封魁还是过于单纯了,桓子虚发愁的事情他完全无法插手,只能默默陪伴和安慰。

    谁知就是这么一摸头发,竟有一缕长发挂在他的大手上,封魁心虚地收回手,以为是自己用力过猛,扯下了桓子虚的头发。

    这时桓子虚撩了一下长发,封魁的视力可比原落日好多了,眼尖地看见又是一缕头发自然脱落,飘荡着掉在地上。

    而桓子虚坐的椅子下面,竟散落着不少落发。

    封魁:“!!!”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

    封魁这段时间在基地,学习了不少人体相关知识,守护组织针对他的特征,制定了与原落日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式。守护组织的本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