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不免手忙脚乱。

    没有人去抱怨,大家都闷着话。

    熬,是最难受,也是最简单的事情。

    主屋内。

    “之前南边有消息传来说是看见了长着翅膀的怪物,刚才查探的餸鸦返回,确认了,是鬼。”蝴蝶忍轻声回禀,她跪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淡淡的,眼下挂着一些青黑。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略微垂头,紫色的瞳在幽暗的灯火下看不真切。

    若是浅野零在这,必然会惊讶——相较于上次见面,现在的蝴蝶忍瘦了许多。

    白皙的脸颊凹陷下去,与眼瞳同色的发梢长到了胸口处,露在队服外的手腕上蜿蜒着青色的血管,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连续一月有余的来回奔波将她的身体压榨到了极限,她只能硬撑。

    蝴蝶忍闭了闭眼,悄悄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在新任主公面前藏住自己的疲态。

    “富冈先生已经回来了,但是伤到了胳膊,”她说,“这次还是我去吧,听餸鸦说那只鬼擅长远……”“忍姐姐。”年幼的主公打断了她的话。

    蝴蝶忍缓慢的抬起了头,撞上那一双黝黑的眸子,古井无波,深邃神秘。

    蝴蝶忍愣住了,泪意涌上来,她赶忙抬起袖子想要掩饰。

    “抱歉,我……”产屋敷辉利哉伸手握住蝴蝶忍的手,他低声说,“你的手一直在抖。”是吗……蝴蝶忍呆呆垂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爬满了茧子和伤痕,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但她却无法忽视自己的手抖。

    它们在抖。

    握剑的手在颤抖。

    她再也控制不住,瞪大的眼睛中滚落下泪珠,砸在了黑色的队服上。

    “不!我只是、我只是……”“你只是太累了,忍姐姐。”产屋敷辉利哉的声音慢而缓,带着独有的韵律感,轻柔的独属于孩童的柔声安慰很好的安抚了正在处在崩溃边缘的蝴蝶忍。

    他继承了父亲的黑发和气质,这两点让蝴蝶忍恍惚看到了原来的主公。

    产屋敷耀哉,那个在他们心中仿若神一般的男人,那个在爆炸中永远消失的人。

    她心尖一痛。

    产屋敷辉利哉:“休息一段时间吧。”“……”短暂的沉默之后,女孩终于开口,“请给我分派任务吧。”说这话时她的神情坚毅、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样子似乎回到了以前。

    产屋敷辉利哉一愣。

    蝴蝶忍抚摸着自己的日轮刀刀柄:“现在的柱们有哪个是不需要休息的呢,大家都承受着和我一样的压力甚至更多。”“普通队员对上那些鬼也无胜算,只会白白浪费生命。”产屋敷辉利哉沉默片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上次鬼舞辻无惨的突袭让我们损失惨重,队员们,珠世,”年幼的孩子透过窗户茫然的看着外面的银月,“我们的底牌太少了,而父亲的牺牲更是……”即使他早慧多智,也被现在的局面忙的头昏脑涨。

    忽然想到些什么,产屋敷辉利哉赶忙低下头,从书案上的一堆文书中抽出一张纸——上面整齐记录着的就是近两个月以来恶鬼出没的地点的次数。

    几乎每天就会有新的鬼出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远近都有。它们的实力也都在中游徘徊,普通队员只能勉强应对,柱也要花几番功夫才能将其斩杀。

    东、南。

    西,北……两月以来这些鬼就如雨后春笋一般,一茬接一茬的窜出来,肆无忌惮的在民众面前作恶,影响十分恶劣。为了安抚民众的恐慌情绪,政府和他们谈了好几次,为了保持表面的平和,柱只能四处奔波。

    偏偏鬼出现的地点十分远距,这次是东方,下次就是西边或者南边。每次柱们都必须来回劳累好几回,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它们的出现看起来杂乱无章,没有丝毫规律可循,这种无序对敌我双方来说,到底意味着些什么。

    原本只以为是鬼舞辻无惨即将统治世界所表现出来的猖狂和挑衅,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如此简单。

    十二鬼月的实力与柱们旗鼓相当,其中的上弦则更强,如果已经得意到在民众面前进行挑衅,为什么不直接攻过来产屋敷辉利哉下意识皱眉。

    药剂……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答案。

    药剂的存在只有鬼杀队才知道,但不详的颤栗感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奔波在外的鬼杀队,层出不穷的鬼,还有躲在幕后的鬼舞辻无惨,产屋敷辉利哉不自觉的咬住了自己的食指,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频繁暴露出鬼的存在,是为了吸引柱的注意力,鬼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头,是为了消耗柱的身体和精神。

    ……是在掩护什么?还是单纯的想要拖垮鬼杀队的中坚力量二者都不是什么好猜测。

    “咔哒——”指甲被咬断了,他顿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一副思考入神的模样,蝴蝶忍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他,于是安静的等待在一旁。

    “玄弥……”“……你是不是很久没见到玄弥了”略有些含糊的声音传来,产屋敷辉利哉继续咬着自己的指甲,忍不住用牙去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