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勉强维持神智的浅野零。

    他没有在对方浑浊迷蒙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却骤然清醒。

    安静的过分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对方轻轻的呼吸声,还有沿着伤口蜿蜒而下的血液滴落在枯黄的落叶上的声音。

    鬼舞辻无惨伸手,冰凉的指尖由眉心滑向眼尾,“不过没关系。”低醇优雅的嗓音缓缓响起,“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男人出众的外表让他的这些动作看起来湿柔而具有魅力,只不过眼中浓郁的偏执欲.望却足够让其他人望而却步。

    他眉眼含笑,一瞬不瞬的看着浅野零。

    鲜红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的输送着,这种不计后果的决定直接他行走在死亡悬崖的钢索线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他清醒着,却也疯狂着。

    他似乎又变回了以往那个鬼舞辻无惨,自负,,无法无天。

    唯一不同的是,他学会了面对。

    面对命运,面对未知的敌人,抵抗住了逃跑的本能,带着那可笑的勇敢和无畏,像个英雄一样挡在浅野零面前。

    鬼舞辻无惨嗤笑出声。

    看着怀里半晕半醒的浅野零,旁若无人的摸了摸他的头。

    鬼灯啧了一声。

    按理说鬼舞辻无惨的寿命并未结束,强行杀死他肯定会有惩罚……鬼灯眯眼抬头,劝说自己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坏了规矩。

    眨眼间,鬼舞辻无惨又直接凑上去,轻轻碰了一下浅野零的嘴角,不暧昧不亲昵,只是纯粹的蜻蜓点水一样的吻。

    他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含着一丝得意,炫耀似的朝着鬼灯看去。

    “……”打死吧,直接打死吧。

    地狱第一辅佐官瞬间捏紧了拳头,衡量着下手的最好角度。

    木屐不耐烦的一下下磕在地上,完全不加掩饰的表现出了主人的烦躁。

    倏地,男人平淡的提问打断了他,“……我什么时候会死?”鬼灯看他一眼,“你想知道?”鬼舞辻无惨轻笑,没拐什么弯,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毕竟都已经见到了地狱的官员,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还有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呢?”他呢喃着自己的猜测。

    鬼舞辻无惨左边肉臂上的肌肉痉挛片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粗壮的骨针从浅野零身体中缓缓退出,暗红的血液汩汩流下。

    浅野零的脸色依然是诡异的绯红,身体虚弱的情况并未得到明显好转,他似乎不能将鬼舞辻无惨给他的血转化为生命力。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少了一块木板的水桶,无论灌多少水下去,都会沿着缺口流失殆尽。

    对此,鬼舞辻无惨心知肚明。

    他顿了顿,轻声问道:“地狱会有名册么?记录将死之人的名字,再由你们来回收,灵魂?”鬼灯面无表情,心里在想那个男人的废话怎么那么多。

    对于现世寿命未尽的人来说,泄露对方剩余寿命也不在规定内,即使鬼舞辻无惨本身不是人,他也不想说。

    鬼灯没接话,只是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给鬼舞辻无惨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把他给我。”鬼舞辻无惨撩起眼皮,声音古井无波,“别想。”——好拽!

    两个男人一站一坐,隔空对视,交汇的视线几乎要摩擦出火花来了。

    对峙吧,是在对峙吧?!

    唐瓜被两人之间的气场惊的倒吸一口凉气,茄子则是升起了一些隐秘的期待,两人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战场”,生怕错过什么东西。

    茄子忽然语出惊人:“你看那个男人像不像一只蝙蝠?”唐瓜满脸问号:“……蝙、蝙蝠?”他瞟了一眼鬼舞辻无惨那只肉臂,肌肉虬结、分外丑陋,无奈捂脸,“哪有长成这样的蝙蝠啊……”银色短发的小鬼伸手一指,“你看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毛发是黑色的,牙齿好像也很尖利,而且看起来对鲜血非常着迷。”唐瓜被他的证据迷惑住,不由得愣住。

    好像,确实是啊。

    茄子摸着下巴,继续说道:“我记得鬼灯大人好像很喜欢稀奇古怪的动植物?”这些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唐瓜一囧。

    “应该不会吧……鬼灯大人不会喜欢他的。”茄子理直气壮的反驳,“你看鬼灯大人现在都没有直接上狼牙棒。”唐瓜更迷惑了,还没来得及和茄子辩驳一下,身边小伙伴就被迎面而来的黑色影子一下击倒。

    “茄子!”一只挂着金鱼草玩偶的笔默默落在了草丛里,安静却又引人注目。

    茄子捂着额头坐起来,一下就对上了鬼灯黑黢黢的双眸,表情一顿,乖巧的拖着唐瓜躲在了树干后面。

    鬼灯回过头,尽量收敛了自己的嫌弃,稍微解释了两句,“我的宽容都基于你怀里的那株金鱼草,别太自恋。”鬼舞辻无惨沉默。

    “最后一次机会已经给你了,如果不珍惜的话,就把下地狱当成一辈子的荣耀吧。”鬼灯说道。

    鬼舞辻无惨依旧在沉默。

    鬼灯等了一分钟后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下意识将手里的狼牙棒朝着鬼舞辻无惨的头颅甩过去。

    “嘭!”红色的触手抵挡住了高速的狼牙棒,险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