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与他结下仇怨。

    “皇兄还是别再派人了,万一被景王识破……”穆天晓苦劝,三皇子却不以为意:“怕什么,我的人嘴严得很,不会乱嚼舌根。你就这点小鸡胆子,景王即便猜到是我,又能奈我何?他若是敢把我的人处置了,我就敢让御史台弹劾他滥用私刑,看他的王位还能不能保住。”穆天晓:“……”穆天晓糟心得揉揉额角:“不论如何,人被景王逮到,终究不妥,偷鱼还是到此为止。”穆天明显然还不肯放弃:“难道就任由一个哑巴,越过你我,手里拥有什么祥瑞不成?”“……自是不能。”穆天晓笑着递给他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既是祥瑞,按父皇的脾性,定会找钦天鉴测算。”“钦天鉴?”穆天明眸光微动,这的确是除去景王的一条路子。

    “可祥瑞乃父皇亲口提起,即便是钦天鉴也未必敢否认……”“为何要否认?”穆天晓脸上湿煦的表情未变,微笑着反问,“三皇兄莫非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穆天明愣了一下,须臾懂了六皇子的意思,也跟着放肆地笑起来。

    六皇子所料不差,皇帝没多久便召见了钦天鉴官员,三皇子便按六皇子所言行动起来。

    钦天鉴官员不多,却是能以一言定大局的要紧之处,如此重要的一部,自然也有景王的人。

    景王带着鱼去见皇帝,原也有自己一份私心。小鱼如今变化不小,以后说不得还要变,早晚会传到皇帝耳中,景王想提前向皇帝报备,为小鱼寻个由头,瞒住小鱼是妖的事实,若皇帝处不顺,景王亦做好了令钦天鉴进言的准备,不过皇帝自己便认定鱼换金鳞是吉兆,倒省了景王不少事。

    景王亦想到皇帝仍是会找钦天鉴测算,令钦天鉴的人适当附和,故而三皇子一有动作,消息没多久景王便也得知了。

    穆天明何其阴毒,竟要钦天鉴告诉皇帝,鱼生金鳞乃化龙之兆,在本朝唯有皇帝才能使用龙纹,自称为真龙天子,若是一个皇子养的鱼有化龙之兆,皇帝定会心生忌惮,届时不仅他自身难保,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小鱼也会受他连累。

    幸好,他已提前截得了消息,必不会让此事发生。

    三皇子恐皇帝质疑钦天鉴之言,还命人去请了高僧,欲双管其下,景王也不示弱,提笔修书一封,令王喜火速帮他送出去。

    估计用不了多久,又一场风波将至,但不论如何,他都会护着小鱼。

    景王解决完正事回房,却见到一个他期待已久的身影。

    小鱼化成的少年穿着一身湖蓝色绣金枝的绸衫,哼着不知名的旋律,正在弯腰整理床铺。

    景王远远站着看了一会儿,想接近,又怕惊扰,就在小鱼哼的曲子中欣赏着对方的身姿。

    小鱼还是一如初见时的样子,灵动又活泼。

    他曾见过不少男子女子,都会将腰封束得紧实,小鱼却好似完全不会束,随便系一下,打了个乱七八糟的结,垂在腰间,少年人瘦削的腰恰能窥出一点轮廓。

    盈盈一握,柳腰堪折。

    景王觉得太夸张,却仍是不争气地想到了这一句。

    再往下,湖蓝色绸衫后摆微微隆起的圆滚……景王慌忙将视线挪开。

    “殿下,您回来啦!”李鱼觉察到身后的动静,笑着跑过来行了个礼。从宫里回来,他仔细观察过府里下人行礼的样子,也照着行了一个差不多的。

    他这次变为人形,是因之前已答应要“留”在景王府,帮景王养鱼,总要时不时在景王面前露个脸,以示他有在认真工作,实际就是自己喂自己。

    景王帮他做了个大鱼缸,李鱼很是感动,可是鱼身说不了话,除了蹭一蹭之外没法表达感激,变成人身虽能说话了,景王却不知他就是鱼,若他贸然“代表鱼”表示感激,景王说不定要把他当妖怪。

    无法,李鱼只能在喂完自己之后,主动帮着把屋子里收拾一遍,就算再次沉默的致谢。

    只是景王待的地方一向都很干净,李鱼寻遍了整间屋子,也没找到脏东西,最后只能把床榻上的被褥弄乱,再规整好,没想到才做了这一点事情,就遇见了景王。

    景王见到人形小鱼,心里因三皇子起的戾气散去大半,上前扣住李鱼的手,拖着李鱼就往一处走。

    有件事,他想做已很久了。

    突然就被抓住的李鱼:???

    李鱼默默告诫自己,他是鱼时,不能反抗主人,他是人时,也不能反抗一个王。

    李鱼被拖着,景王很快就将他带到桌案边,要他坐下。

    李鱼有些惶恐,这架势,又是要问他问题吗?

    其实他变成人,也是想打听一下景王府的酒,青梅酒可遇不可求,他要风花雪月,最好先弄清楚一般的酒藏在何处。

    然后他就可以设法弄一坛,兑上些水,想办法让景王喝一些,他自己也喝一些,兑了水的酒,应当就不容易出丑了吧?

    李鱼心里有盘算,对于暴君,最好别顶嘴,就当自己还是鱼,景王让做什么便乖巧地做。

    景王铺开纸笔,把墨锭和砚台找出来,递给李鱼。李鱼:“……”李鱼一下子乐了:“殿下,您是要我磨墨?”景王轻轻点了下头。

    李鱼:原来是想先用他磨墨,再让他回答问题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