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晌,始终没能想出这会儿还有何剧情,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挨了打,夹着尾巴做人呢,皇帝可能就是慈父心发作,找景王叙旧,亦有可能是上次童谣和假僧人的调查有了下文,皇帝要补偿景王呢。

    李鱼觉得这趟入宫不是坏事,心中逐渐安定下来。

    他算算景王回来的时间变了身,往水晶鱼缸里放置好鱼抱枕,选了一件他很喜欢的银色衣袍穿上,自己整理好衣襟。

    景王给他的玉簪还在呢,簪发需要梳发髻,李鱼不大会,王公公又随景王入宫了,他不好意思求助别人,只能即兴发挥,找了一根银发带,扎了个小马尾,然后把玉簪插上去,将簪尾圆乎乎的鱼露出来。

    李鱼对着铜镜点点头,感觉自己还挺美。

    景王还没回来,李鱼坐到案前,铺开纸笔,把夜里想到的,全都写下来,边等着景王。

    乾清宫。

    李鱼想得没错,皇帝的御前侍卫新近查得,构陷景王的童谣是由三皇子的人最先散布出来的,亦找到了能够作证的许多位百姓,带到御前,交由皇帝亲自审问。皇帝时隔多日,再度被三皇子气得不轻,钦天监主事孙思淼偏又在这时候来报,钦天监查得官员收受贿赂,而收买官员的,亦是三皇子穆天明!

    皇帝这才醒悟过来,为何三皇子当日好端端地质疑起钦天监,这是想给受他贿赂的人制造机会吧?

    三皇子意图借童谣、假僧人陷害景王,更把手伸到了钦天监,简直将皇帝的忌讳犯了个遍,皇帝本就想寻个适当时机再罚一罚三皇子,这时三皇子又自己撞上来,办了一件蠢事。

    原来这些日子三皇子挨板子受的伤好多了,开始由内侍盯着每日去御书房报道,与小皇子们一起念书。三皇子心里很不乐意,皇帝说得好听,是让他好好读书,可他不是小孩子了,在皇家,成年皇子都该替皇帝分忧办差,他却只能读书,皇帝若不开口,他还要读到几时?这不就是变相令他永不入朝?

    二皇子当初犯了错,也就是禁足,一直禁到脑子都不清楚了,可是皇帝连人都没放出来,往后更是提都不提二皇子。

    三皇子这才知道害怕,亦后悔极了,去求助六皇子,同样挨了板子在养伤的六皇子请他蛰伏,三皇子却不愿再蹉跎下去,他的生母张妃,与支持他的几位大臣夫人经常联系,穆天明透过这层关系,请大臣在朝上为他求情,能让他重新办差。他也不指望有什么风风光光的好差使,只要能在皇帝面前露脸,别让皇帝忘记他就成。

    大臣们商议好之后拟了个折子出来,道是三皇子知错,真心悔过,愿为皇帝分忧,还特意请了翰林院一位文笔极好的翰林,将三皇子近况写得可怜至极,与皇帝之间的父子亲情写得催人泪下。

    皇帝收到折子有没有被感动到,大臣不知,但是皇帝却被几位大臣联名递折子给激怒了,他才查到三皇子收买钦天监官员,这会儿朝上又有不少人给三皇子求情,皇帝尤其忌讳皇子与大臣私交甚密,三皇子这是连太子位的边都没挨到,就妄图对君王施压了?

    他不过是令三皇子多念几天书,磨一磨三皇子浮躁的性子,莫非三皇子连这都不能理解,还谈何反省啊!

    皇帝把联名的几位大臣都记了下来,三皇子左等右等没能等到皇帝的赦令,皇帝不止令他和七八两位小皇子一起念书,还要他每日抄写孝经,交由大学士检查。

    三皇子颜面尽失,被皇帝留意的官员们,后来也被皇帝或调或贬,三皇子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再回头找六皇子这个军师,六皇子也没辙了。

    凡事失去容易得到难,让你蛰伏你偏不听,谁让你又继续作大死的?

    皇帝受了三皇子的气,想想能干的儿子一个都没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两个小儿子又太小,暂且看不出什么来。御前侍卫虽已证实六皇子是在为三皇子办事,皇帝厌恶了三皇子,六皇子只要敲打敲打,应当还是能拧过来,可是要他转而培养六皇子,皇帝不知怎地,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皇帝不可避免就想起了另一个儿子景王,想想景王的字,与他下过的几盘棋,他知道景王很有才干,可就是因为天生哑疾,以及为了保护景王,他从来没让景王受重用。

    可是他的这份苦心谁又知道,二皇子、三皇子仍是鼠目寸光,对景王和景王身边的人下手,估计也是觉得,不受他看重的景王是能欺负的。

    这些人不顾及他的面子,他也不想考虑他们的感受,景王以后若想在新帝面前立足,未必要靠新帝的怜悯,也可以是他令景王立起来。

    反正对皇帝来说,太子人选不急于一时,出了三皇子做的这些龌龊事,他又该安抚景王了。

    皇帝召景王入宫,对着景王长吁短叹了一通,最后令景王入工部办差。

    心思正要飞回府里,突然就被馅饼砸中的景王:“……”皇帝振振有词道:“朝中最近发生了不少事,这一个个又不令朕省心,天池,不若你来帮帮朕,朕记得天昭、天明他们,十二岁就开始听政了,你如今已是晚了。”不就是做苦力,景王木着脸点了点头。

    皇帝觉得景王似乎不怎么高兴,难道还有皇子不乐意给他办差的?

    不过景王就是这般性子,宠乳不惊,若是景王如二皇子、三皇子一般,皇帝想了想,估计也与灾难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