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时候云雀正在品茶,房间里挂着一个“唯我独尊”的匾幅,是和这个古风十足的基地一样的云雀风。

    云雀此时穿着家居的和服,见纲吉到来连眼皮子也没抬,沉心静气地先将手里的茶倒出。

    浅绿色的茶汤注入杯中,茶杯主体浅白,杯身有淡青色的裂纹,配着倾茶的主人倒也能说的上是一副古典味道十足的画面。

    但云雀恭弥可不是一个沉默温柔系的男子。

    这个人的性格是连六道骸都觉得过分的自我与任性,即使在自己那个世界中经过了恩奇都的管教,但也并不意味着他的绝对自我也一并被驯服了。

    而这个世界的云雀更甚,十年后的青年说得上是事业有成,也因此更有了自我与任性的资本,明明其间跨越了十年的时间,但这个人反而更像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的那个。

    一想到这,纲吉就莫名想要笑起来。

    云雀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对这只草食动物一只蹲在哪也能自顾自地笑感到奇妙。

    但或许是因为早上打了一场足够爽快的架,青年并未与少年首领多加计较,而是点了点面前的座位。

    纲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一个茶杯。

    有些受宠若惊。

    在云雀恭弥面前并不需要多做太多的铺垫,因此纲吉喝了一口他的茶,就单刀直入告知了来意。

    “虽然有些突然,不过,未来的‘我’的计划,恭弥你应该是知情的吧?”云雀恭弥挑眉。

    少年首领看他一眼,便顺着杆子往上爬:“我从狱寺那里大概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我与你们的关系——或许你已经知道,我和这个世界的我并不是生命轨迹完全相同的人。

    “不过,虽说如此,我们的本性是相通的。因此,如果这个世界的我的死亡是一场计划的话,知情人必然不会太多,但其中一定会有被这个世界的我信任而敬仰着的你。”他的语速很快,却并不含糊,而是字句分明。

    云雀沉默了会,猝然笑了下。

    “你倒是了解自己。”他说道,“不过,未来的你确实已经死了。”纲吉歪歪头,也笑了笑。

    “不。”他说道,对自己也并不嘴下留情,“如果‘我’当真是因为赴了白兰的鸿门宴而身亡的话,那我也太蠢了。”他微微笑着,有种奇异的、仿佛这个世界的事情也在他的掌握之中的自信。

    这是只在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无视一切可能因素掌握一切的人面上才能够展露的自信。云雀恭弥对此十分熟悉,因为他也是这样一个自信且傲慢的人。

    他仿佛见到同类一般,眼底泛起浓浓的兴致。

    少年首领却仿佛对此早有所料,面上露出微妙的无奈。

    “冷静点,恭弥。”少年首领无奈地笑,“我们得先收拾未来的我留下的烂摊子呢。”云雀恭弥便收回了自己目光。

    他垂着眼把玩了一会手中的茶杯,才淡淡道。

    “是或不是,你已经作出判断了不是吗?”纲吉只乖巧地眨眼。

    但云雀却不想陪这只染毛过早的兔子演戏,转了转杯子,就让草壁送客。

    纲吉也并不恼,笑嘻嘻地喝了口云雀的茶,便跟着草壁离开。

    他跟在草壁身后,突然问道:“说起来,恭弥这边也有出去到地面的通道吧?”草壁略微有些惊讶与少年首领对云雀的称呼——要知道,在他记忆当中,彭格列对委员长的称呼从“云雀学长”过渡到“恭弥”,也不过是前几年的事情。

    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低了低头,恭顺地回答。

    “是的,您要出去吗?”纲吉露出无懈可击的笑。

    “嗯,刚才恭弥已经同意过了。”他道,“还请草壁桑带我出去。”草壁面上露出有些迟疑的神色。

    纲吉便轻轻笑了笑。

    “请不用担心,”他说道,“我是知道晚上大家有行动的……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啦。”听他这样说草壁仓促地低了低头:“不,在下并非此意。”纲吉就继续道:“不过草壁桑不知道也对,这是方才我和恭弥商量的作战方案中的一环。”草壁这才恍然大悟,不疑有他,当即点了点头,领着十年前的首领往基地出口走去。

    虽然也对少年首领就这样一个人出门感到了疑惑,但在纲吉“基地的大家出去的话……”的未竟之语中(自以为地)明白了一切。

    综上所述,纲吉顺利地离开了基地来到地面之上。

    十年后的并盛与记忆中的着实有不少的区别,纲吉先离开了基地出口绕了几圈,掏出一个耳机挂在耳朵上,堂而皇之地听起了彭格列的内部频道。

    基地中有Reborn给他做掩护,定然不会被人发现。

    此时距离彭格列制定的偷袭计划还有一段时间,少年首领揉揉肚子感觉到了些饥饿,便绕到市中心去买了些小吃,再找了一处河堤坐下,将食物排排放之后才慢悠悠地用起食物。

    风一阵阵传来,到纲吉终于吃完最后一个章鱼烧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下去。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掏出山本给的手机,手脚娴熟地点开一个地图软件,听着耳机中由家庭教师说出的地点,在脑中迅速规划出了最快的到达方式。

    从包里掏出耳机戴上,声音给放到最大去。

    并盛夜里的风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