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戳它鼻头,雪糕立刻坐姿规矩地闭紧嘴巴。

    裴泽一手拎着9寸的小蛋糕,一手抱着一束玫瑰,和温玉隔着窄窄的门槛一里一外地接吻,然后温玉将东西接过来把他迎进屋。

    “天气暖和了,下午去月冬公园看看紫罗兰花田吧。”裴泽脱掉外套,解松衬衫衣扣道,“也带雪糕出去玩玩。”温玉拆掉玫瑰的外包装插进花瓶:“那你带上相机,咱们拍个全家福。”“中午给你包饺子行吗?”温玉看一眼裴泽,指尖勾勾他下巴,“猪肉玉米馅儿,你最爱吃的。”“嗯,但我想先尝些甜点。”裴泽一脸坏笑地蹭过去,摸摸温玉的腰,贴着他请求,“给不给?”雪糕两只耳朵往前一拢,适时地发出一声“汪汪”,温馨的氛围一秒破功,温玉打掉裴泽不安分的手:“咱闺女说‘不给’。”裴泽苦哈哈地挠挠雪糕脑顶,哀叹一声:“小祖宗,你可真是个电灯泡。”关上灶火,滚圆的饺子浮在水面,裴泽趁热吞下一个,味道好极了。

    饭菜围着插了两根蜡烛的小蛋糕,雪糕戴着纸王冠,听温玉在给自己唱生日快乐歌。并拢四爪窝在餐桌旁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一盘水饺,裴泽见状于心不忍地问:“好歹是雪糕的生日,结果好吃的全进咱俩肚子里了,真不能给它吃啊?”温玉狠下心道:“雪糕肠胃不好,消化成问题,只能吃狗粮,你又不是不知道。”裴泽:“就尝一个饺子不会有什么事吧?”温玉边给他拨虾边挑挑眉毛:“待会儿它要是跟卧室来一泡,你收拾啊。”裴泽听罢老老实实地低头吃饭,再没动过给雪糕加餐的念头。

    饭后午休,裴泽没有午睡的习惯,今天却非要抱着温玉小眯一下。温玉迷迷瞪瞪地嘟囔:“三点叫我起床。”裴泽把温玉当成人形抱枕,用腿夹着:“好。”结果这俩一个比一个睡得沉,全没听见手机闹铃,雪糕于是扒住床沿儿去咬裴泽裤脚,小声“呜呜”着,提醒他到时间了。

    换一身衣服,温玉蹲下来帮萨摩梳毛,裴泽背上单反和三脚架,两人一狗迈出单元楼,外面光线盛亮,晴空万里,杏藜园内飘着淡淡的月季香。

    几步路抵达月冬公园,玉澄湖水倒映着天色,碧波粼粼,游船飘在水中央,紫罗兰花田是视野里最鲜明的景色。

    漫步在林荫路间,前后游人稀少,温玉解开绳扣,雪糕扑腾着爪子去追远处的蝴蝶。裴泽在他们身后端起相机,镜头框出的景比画还美,让他每分每秒都想记录保存。

    温玉凑过来欣赏屏幕里的照片:“等下回家路过超市,陪我去买两本新相册。”裴泽应声说:“那我今天多拍几张。”温玉挠挠他手心:“你还会在照片背面写字给我吗?”裴泽笑道:“会,这次写点不一样。”花田近在咫尺,雪糕懂事儿地只在空地上玩闹,哪怕蝴蝶飞进田间,它也只眼巴巴地趴在外侧等候,绝不践踏花朵。

    它知道温玉喜欢花。

    裴泽不停抓拍温玉和雪糕嬉笑打闹的一幕幕,然后在平地上支好三脚架,调整焦距和角度,对温玉说:“让雪糕蹲在你左侧。”被安排好位置的雪糕也不哈赤了,乖顺地面朝镜头坐直身子。

    设定好时间,裴泽跑进画面,背景明亮温馨。谁知在快门自动拍照的前一秒,蝶群绕过花田飞了回来,雪糕猛地扑起前爪蹬了蹬后腿,吓得温玉和裴泽纷纷打了个摆子。

    于是这张照片糊得不像样子。

    雪糕又去追蝴蝶了,裴泽端起相机跟拍,温玉坐在长椅上臂肘搭着椅背,支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一只蓝色的蝴蝶飞离蝶群轻落在温玉肩膀,在他的白色外套上点缀一抹漂亮的颜色,温玉侧头垂眸,冲它弯起眼角。

    蝴蝶安静地停在他身上,偶尔扇动两下翅膀,温玉小声说:“陪我去看看花吧。”时光渐渐慢下来,温玉缓步在花田中间的小径,想起很多人,很多事。临近傍晚,天际蔓延出淡淡的橙红色,温玉止步于玉澄湖畔前,目送蝴蝶自由飞远。

    “人生过得可真快啊。”温玉来到裴泽身边,与他十指紧扣,“但因为有你陪着,也就不会特别在意时间的流逝,每一秒都可以变得很长。”裴泽放下手里的相机,和温玉一起望向泛着微光的湖面。

    许久过后,他问:“下辈子还愿意跟着我吗?”温玉视线落在岸边一丛随风摇曳的芦苇上,回答他:“九年前的今天,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凉风习习,周遭随渐暗的天色变得静谧。更晚一些的时候,裴泽道:“温玉,我很庆幸这一生能够遇见你。”“这种老套的情话电视剧里说太多了。”温玉毫不客气地泼盆冷水,仰起脸靠近裴泽,“换点儿新鲜的听听。”“雪糕。”裴泽立马搬来救兵,“快,讲两句好听的。”“汪汪——”雪糕兴奋地摇摇尾巴,抬爪扒拉一下温玉衣角,十足的谄媚模样。

    “疯丫头,人精似的,好了回家吧。”温玉给萨摩重新系上绳扣,扭脸对裴泽说,“你走前面,我跟着你。”裴泽太清楚温玉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会意地做好准备,当温玉蹿上自己后背时,敏捷地反手一捞,稳稳托住他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