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抬起头,问:“你要坐吗?”“不、不用了。”沈佳楠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像是被蛇盯上一样,赶紧走到司机旁,售票员也在,脸色不好看,手里攥着东西。

    司机脸熟,沈佳楠经常坐十一路认识,售票员倒是个生脸。

    应该是新来的。

    “……小许,别怕,镇定点。”小许是新来实习售票员,腰上挎着腰包,声音带着哭腔,低声颤抖说:“林、林师傅,钱、钱。”沈佳楠奇怪钱怎么了?就看售票员将腰包打开,露出一叠红红绿绿的——沈佳楠瞳仁缩了下,是冥币纸钱,她想起刚才那个女人,还有那个脸色惨白的老太太,没忍住往后看了眼。

    满车厢的‘人’慢慢的,僵硬的扫了过来。

    全都是脸色惨白,阴阴惨惨的。

    沈佳楠想到那老太太说什么烧纸,脑子一激灵,这、这车上不会都是那个吧?

    “师、师傅,能靠边停吗?”她听见自己声音很抖。

    林司机豆大的汗滴下来,“我试试——”第二批上来的,全都是脚不沾地,这哪里是人,想到今天是中元节,心脏跳的厉害,小许也发现收到的车费变成了冥币。

    “谁要下我看看?”阴冷的气息突然在沈佳楠耳边响起,女声幽幽森森的,“是你要下车吗?我和你一起下。”沈佳楠忍不住叫了声,硬着头皮,颤抖着摇头,“不、不下。”小许吓得不敢哭,也不敢乱看。

    女鬼叹息一声,“我们一起坐车多有意思。”过了一会,沈佳楠电话响了,一看是舍友,她正想接,旁边探过来一个男人的头,男人眼底淤青,惨白的脸也跟着发青似得,带着莹莹的青光。

    沈佳楠吓得哆嗦,赶紧掐断。

    “怎么不接啊。”男鬼这么说。

    沈佳楠不敢回答。过了好一会男鬼才坐下。

    整个车厢十分安静,只有小许低低的啜泣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男人声响起,“师傅怎么还没到啊?你这越开越偏,我睡了一觉——”声音戛然而止。

    林司机透过后车镜看到最后排坐的男乘客,他旁边坐着就是最早上车的老太太,摘了眼珠子正擦拭,男乘客被吓得惊恐瞪大了眼。

    “鬼——”尖叫起了个头。

    “鬼吼鬼叫什么,路线变了,你要是晕车就来前面,车厢禁止吵嚷。”林司机大喊一声。

    叫醒了鬼叫的男乘客,想到刚才的情况,他左右上全都是鬼,现在盯着他看。男乘客背脊汗津津,不敢再喊叫了,这都是鬼,谁知道被揭穿会发生什么。

    看来车厢前头司机售票员是人了。

    男乘客擦擦汗,壮着胆子,穿过一行鬼,到了司机旁边。

    整个车厢行分成两极,后面半车厢鬼挤满鬼,各个惨白青面目光阴森幽幽的盯着前面。前面大活人抱团,沈佳楠看向司机,哭丧着脸,被吓得脸色跟后头女鬼差不多了。

    “我、我们怎么办?”林司机从没遇过这种情况,刚才也是壮着胆子看上去镇定,但其实他背后全都湿了,不想办法,难不成他们几个大活人要交代这儿吗?

    不行。

    想办法,鬼,鬼——有了。

    林司机突然想起王月娥说的那位路大师。

    那个年轻小伙子林司机印象深刻,第一次见面,下车时还跟他说要是有问题就去海山十字路口找他。那时候王月娥不信,结果隔天王月娥请假,后来上班说起路大师帮女儿找魂的事。

    “去海山。”男乘客目光惊疑不定,“去海山干什么?那儿那么偏僻,你别也是——”鬼。

    司机不会被鬼上了身吧?

    车子开的飞快,一路上越走越偏,连路灯都没有了。小许和沈佳楠哭了,离司机远了几步,但背后不远处全都是鬼,她们更不敢凑近。

    完了完了要死了。

    林司机额头汗掉落,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海山青砖瓦房路大师身上了。一看前方不远就是大桥,希望就在眼前,说:“马上就过桥了,过桥了就好……”车子行驶上桥,原本后面坐着的乘客全都站起来往车前方去了。女鬼幽幽不满说:“还没玩呢怎么往这么偏开。”原本黑漆漆空无一人的大桥,突然两边灯亮了,且多了许多纸糊的汽车。

    林司机一看,慌了。

    男乘客崩溃了,捂着脑袋,“放我下车,我要回家,啊啊啊。”车上阴冷恐怖,窗外的灯像是虚幻,沈佳楠和小许也不行了,抱着哭的快晕过去,一抬头四面八方全都是鬼影。

    活不了了。

    没了。

    “……冥冥何所碍,受此法饮食,升天登紫微;福德高巍巍,供食令清净,一切有为事,普皆成代命,拔汝三涂苦,施汝九玄庆……”‘叮铃’——铃铛摇动的声,男声念着词,像是从远处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林司机脑子清醒了瞬间,竟然很快过了桥,开向大路,十字路口有零星火光,鬼影重重的。

    “是不是错了……”一晚上大起大落,林司机真害怕走错了,现在正在崩溃边缘。就听车上围着的鬼们,一个个突然兴奋高兴起来,说道:“竟然有祭祀的。”“快走快走,晚了没东西吃。”“老太婆眼睛要掉了,尊老爱幼知道不知道!”“都是鬼,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