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弟子一片静默。

    这剑眼熟无比,是剑尊的佩剑。

    待烟尘散去,沈流响一手拉着周玄澜,另手执剑,凝着寒芒的剑尖抵在叶冰燃喉间。

    只差分毫,便可夺其性命。

    众人惊骇:“剑尊!!!”沈流响毫发无伤,握剑的手指一转,剑柄击在叶冰燃身上,将其倏然轰开。

    叶冰燃跌在一片废墟中,吐了口血。

    赵霖刚赶到,见状忙上前搀扶。

    他看了眼转身离去的沈流响,视线又落回叶冰燃身上,长叹了声,“师兄这又是何苦。”不愿与沈香哥哥对敌,像他与宁师叔一般,避战便是,何必如此。

    叶冰燃望向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奈垂眸,“还是下不了手……来日,若周玄澜将修真界搅得生灵涂炭,我便是罪人之一。”周玄澜回头望了眼,眸色微沉。

    但很快收回视线,反握住沈流响的手,他修为虽在恢复,但时间太短,体内那点微末灵力,在这种情形下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什么都做不了,还得让师尊来保护他。

    周玄澜脸色难看,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沈流响的手握紧些。

    来剑宗参与宴席的各宗派,在接二连三的大事冲击下,已经麻木了,此刻就记着一件事。

    沈仙君身旁的人,是大妖,曾爆发出令人恐惧的力量,来日必成大患,绝不可让其逃出生天!

    不知谁率先吼了声“杀凶兽”,众人抄起法器,群起攻之。

    沈流响面色淡然,往前一踏,化神境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开,刹那让一大半人软倒在地。

    剩余修为高些的,他指尖捏诀,上千条泛着红光的细丝浮现在半空,缠上袭来的众人,绕在手腕,绑在脚踝,缠在脖颈皆有。

    他唇间轻吐一字:“缚。”众人心头一惊,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我的修为!修为怎么没了!”“是何邪术?”“这、这是缚灵术,魔尊的独门法术!”沈流响一次将灵力化成千条缚灵绳,压制修为的时间会缩短,好在,足够他带人离开剑宗。

    扫除大片阻碍,沈流响体内灵力也消耗了大半。

    这时,一群迟迟未动的人,拦在前方,身着白衣,梅花点缀其间。

    周玄澜望着一众熟悉面孔,发现其中还有他救过的人,唇角瞬间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他们听命行事。”解释完,沈流响出手,一道身影挡在了他们前方。

    清凌弟子一愣,有人怒道:“凌金烨,你疯了么!”“师尊教导我,凡事随心,”凌金烨拔剑相向,“我不认识什么妖族凶兽,只知有个同门叫周玄澜。”他面色严肃:“是你们错了!”清凌众弟子神情微变,不少人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那日风云变色,漫天凶戾妖气的场景,一直如阴霾笼罩在他们心头,没人不害怕,不心生胆怯。

    虽是朝夕相处的同门,但他是穷凶极恶的妖兽,除之又有何不对。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远处响起一道浑厚嗓音,转瞬间,西阳宗一行人赶到。

    金项天笑容阴冷:“仙君包庇这小妖,是何居心。”沈流响嗤笑:“徒弟救师父,师父救徒弟,要何居心,”金项天怒喝:“你不顾修真界安危,执意放走这妖兽,枉为仙君!我今日不仅要杀了你这徒弟,还要将你绳之以法!”沈流响捻了捻衣襟,摸了下胸前玉璜。

    “处置我,你没资格,”他凤眸微眯,唇角挑起一抹嚣张气焰,“别的不说,我站在这不动,你只管全力袭来,能伤我半分,叫你一声爹。”藏在衣下的玉璜,忽地亮了下,似乎有些不满。

    在场众人,闻声露出愕然之色。

    西阳宗主修为在沈流响之上,正面斗法,都未有几分胜算,还敢口出狂言,说出站在原地不还手的话,不是找死么!

    金项天冷笑,当即袭去:“我掌中孤魂无数,不差你一个。”沈流响待在原地,不做任何抵抗,仅一只手制住想上前的周玄澜。

    “砰——!”此方天地一震,金光乍现,将大半个剑宗照亮了。

    众人睁大了眼,只见先前气势汹汹的金项天躺在地上,吐了口混着内脏碎片的血。

    一块玉璜挡在沈流响身前,无数金纹交错,在半空汇成一道虚影。

    金冠白袍,身绕火凤,透着无上神威。

    “帝君——!”玉璜光芒一暗,被沈流响放入怀中。

    众人再看向他,眼神瞬时变了,无不透出忌惮之意,帝君之物,竟然出现在此,实在匪夷所思。

    趁众人怔愣,沈流响拉起周玄澜就跑,眨眼掠至剑宗山门口。

    身后的人追赶不及,沈流响脸上神情稍放松了些,但往前一看,脸色瞬变,重新凝重起来。

    门口石像上,倚在一名青衫男子,脸庞温润如玉,手执卷书,视线静静落在书页。

    察觉他的到来,微抬起眸,露出一点儿轻笑:“师弟比我想象中,还要早到些。”沈流响心头浮起寒意:“师兄非要赶尽杀绝。”“是,”凌夜收了书,眸光落在一旁周玄澜身上,“他本就不该存在,我来拨乱反正。”他并不给沈流响反应机会,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周玄澜身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