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挑了下。

    一只罪恶的手,正搭在他兄长的雪白毛绒绒的腰上!

    毛绒绒?

    徐星辰僵了一瞬。

    被褥上,巴掌大的白兔四仰八叉,歪了歪脑袋,用茫然而疑惑的表情看他,“你怎么了,大半夜闯进我屋,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我不就让徒弟推拿一下么。”推拿?!

    徐星辰反应过来,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们只是在做这事?”沈流响眼里冒出问号,除了推拿还能做什么事。

    他侧头与周玄澜对视了眼,本以为能看见跟他一样疑惑,大家面面相觑一下,一起打个问号。

    谁知徒弟并不配合,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回道:“现在是。”徐星辰脸色一变,赤裸裸的暗示,这个妖王果然狼子野心,再瞧那个盯着人家一脸茫然的蠢兔子,他气得体内灵力都在翻涌。

    轩黄剑察觉主人情绪,剑芒大盛,发出响亮铮鸣。

    此剑是帝父所赠,威力无穷,徐星辰握紧剑柄,冷声道:“那我便让你活不到今晚。”话落,冷冽的剑光闪过,直冲床榻上的人而去。

    沈流响瞪圆了眼,不知突然出手是什么意思,周玄澜那句话哪激怒徐星辰了。

    他怀疑变成兔子,脑袋跟着不灵光了,然后看到一缕发丝飘落,周玄澜不闪不躲,剑气从脸侧堪堪划过。

    “为何不躲!”徐星辰沉下脸,这招天衣无缝,是个人都会吓到慌忙逃窜才对。

    “没有杀气,”周玄澜挑了下眉,忽而问,“你不会没杀过人吧。”徐星辰猝不及防地发难,一剑劈来看似凶狠无比,其实灵力都没用多少,而且剑刻意偏了偏。

    似是担心所化剑气真把人杀了,甚至伤了,摆明就是吓唬人。

    徐星辰自幼在帝宫长大,锦衣玉食,没遇过一点不顺心的,出宫历练,身边明里暗地跟着一群人,生怕少君有个三长两短。若是遇见不长眼的,不等他出手,手下已经解决完了。

    故而,别说杀人之事,连与人对战经验都甚少。

    沈流响也看穿了,说:“手不染血,挺好。”他话这般说,心里也如此认为,但落在徐星辰耳中,成了明目张胆的嘲讽。

    身为化神境修士,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说他空有修为,拿剑不用,不如回家捻针绣花。

    徐星辰脸颊涨得通红,绝不承认,“别小瞧人!我杀人如砍南瓜,一刀一个,手中鬼魂无数,专杀宵小之辈。”他说完,转移两人注意力。

    大步朝床边一迈,伸手欲抱起蹲在被子上的小兔,嘴里恶狠狠的说,“变成这模样也不行,你过来,我定把你拎回房,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告诉帝父,让他重重罚你!”但不及抓到沈流响,一只手便将他捞到怀里,托住白绒绒的小身躯。

    “夜深,勿打扰帝君的好。”沈流响则打了个哈欠,前脚挥了挥,“你快回去休息,又不是小孩,还要跟兄长一起睡。”“谁要跟你睡!罢了,不与你们说了!”徐星辰脸上恼怒,指了指床上一人一兔,“别让我揪住你们小辫子,否则一定告诉帝父!”说完,他气急败坏离开,没走两步又退回来,扶起倒地屏风,才冷哼一声,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去。

    “是块璞玉,不过未经雕琢。”周玄澜收回视线,看立在腿间,动了动的沈流响,表情一顿,突然变得古怪。

    沈流响:“天然璞玉也不错,顺其自然,无需刻意引导,我想帝父就是这意思。”他此时立在周玄澜怀里,前脚隔了单薄衣料,挨着紧实腹部,后背被单手托起,两只后脚过于短小,只能勉强够到周玄澜腿间。

    说话间,沈流响无意识地调整站姿,两只后脚动了动,忽地碰到什么东西。

    他疑惑的眨眨眼,抬脚又轻轻撞了下。

    发现托住他的手倏地收紧后,沈流响愣了一下,微微睁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周玄澜眸光沉沉,低声道:“师尊,别乱动。”不用他说,沈流响也不敢动了!

    他呆立在周玄澜怀里,两只后脚绷得笔直,不住打着颤,整个人仿佛罚站般,一动不敢动。

    直到周玄澜将他放回床上。

    之后沈流响不再吭声,红着两只耳朵,一股脑钻进被窝,全身埋在被子底下。

    周玄澜神情变换不定,眼帘低垂,看向被褥微微拱起的地方,半晌,先前扶沈流响身子的手落在鼻尖。

    他微眯起眼。

    师尊身上的气息太干净了,他能闻得出来,其他妖亦能察觉,如此会引来许多人觊觎。

    思忖片刻,周玄澜撕下贴着胸口的一截里衣,放在手中变成一条发带。

    带上沾染他气息的东西,对其他妖而言,便是种寓意,至少能斥退十之八九的妖。

    听见撕裂衣服的声音,沈流响不由哆嗦了下,全身紧绷,过了许久,发现外界都无异样后,狂跳的心脏才恢复过来。

    被窝里一片黑暗。

    沈流响睁着红眼,长叹口气。

    唉——一朝失蹄,在徒弟心里,他是不是变成流氓兔了。

    沈流响心里颇凉,自闭了一夜,次日醒来,发现头下多了个软绵绵的小枕头。

    淡蓝色,掌心大小,摸起来如冰丝一般光滑,散发着清新怡神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