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随随便便就能看出他的心思,那也不是神秘莫测的鬼谷子了。

    *秦使在帝丘留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也没闲着,直接被卫公打发去铁器铺子学打铁去了,别管学多少,能学多少是多少。

    卫霁当初让人制糖的时候写了好几种炼铁的法子,他对各种吃食更擅长,炼铁这种事情只是略有了解,不过只有这些也够了,毕竟铁器铺子里的匠人很厉害,稍加点播就能做出更好的东西。

    老师过些天也要离开帝丘去栎阳,当然,绝对不会和秦使同行,老爷子早早就表明了态度,就算用两条腿从帝丘走到栎阳也不会再和秦兵同行,有卫国商队的时候还可以委屈一下,如果只有秦国大兵,打死也别想和他一起。

    这都是血泪的教训,秦兵的行军速度他老人家见识过一次就够了,这辈子绝对不想再见识第二次。

    如今这情况有人同行最安全,但是老爷子强烈要求一个人走,卫霁也没办法强逼着让他带人,函谷关已经封闭很长时间,现在入秦只有从其他地方过去,老爷子对楚国熟悉,前些年也经常到各地游学,独自一人上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秦使带着他掉过包的种子回秦国后不久,准备好行囊的王诩老爷子终于也要出发了,卫霁将人送到城门口,看着他们家老师骑着小毛驴晃晃悠悠走远,心里那点担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鬼谷先生是什么人,出个远门而已哪儿用得着他担心,老爷子不折腾别人就不错了。

    少年人裹着斗篷在城门外站了一会儿,直到小毛驴消失在视线之中才转身回去,天气越来余额凉,再过些日子就要入冬,到时候他怕是连出门都困难,他哥最近已经开始让膳房给他进补,各种各样的药材混进饭菜里,那味道简直没法说。

    这还是他自己让厨子改的方子,真要按照宫里疾医的意思来做药膳,他估计得当场去世。

    城门不远处的食肆里,孔箕放下茶碗叹道,“那老东西过的可真潇洒,在有生之年能将天下各国走遍实在惹人艳羡。”“鬼谷先生纵横捭阖着眼天下,老师著书立说同样万人敬仰,人各有不同,志向不同很是寻常。”旁边的庄周低声说道,看着披着狐裘的少年人上了马车走远,捏了捏袖中的竹简,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起身。

    “为何不过去?”孟轲好奇的看着有些低落的庄周,看他们家老师还在感叹,侧身过来小声问道,“公子最近很少出宫,现在鬼谷先生也离开了,今日不送,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行,写的还不够好,不能让公子看到残次品。”庄周皱起眉头,他写东西向来一气呵成,袖中这篇却改了又改,越该越觉得别扭,自己都不满意怎么能拿去给公子看。

    孟轲对他这脾气很是了解,眼睛一转提议道,“要不咱们俩一起写,看谁的故事更吸引人?”“咳咳!”被无视了的孔箕看着小声说话的两个少年,难以言喻的摇了摇头然后带着他们离开。

    人贵有自知之明,孟轲平时多机灵一孩子,怎么学会用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相比,王诩老匹夫果然是心机深沉,走了也不忘祸害他的徒弟,还说不是羡慕他吗?

    孔箕一手负后走在前面,上车时看到两个弟子还在琢磨怎么让公子霁开心,磨了磨牙在心里又给那老东西记了一笔。

    如果公子霁是他的弟子,孟轲庄周这般友爱师兄弟他当然乐见其成,偏偏公子霁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却被那老东西给抢走了,实在太气人。

    孟轲看了一眼情绪变化飞快的老师,朝庄周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本正经的跟着上车,假装他们两个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坐姿端正看上去乖巧的很。

    庄周无奈摇了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看着外面发呆,城门距他们的住处有段距离,孔箕闭目养神,在孟轲以为他们家老师要睡着的时候,这人终于缓缓抬眼,“周,你方才说人各有不同,王诩喜欢搅动天下局势,老夫更爱稳妥度日,这便是不同,你来帝丘几个月,想法与初来时可有所不同?”他这一生也算育人无数,天资出众者有,天资愚钝者亦有,有的如孟轲这般能继承儒学,也有和庄周这般,天资卓越却明显在其他地方更合适。

    卫国地处中原,四面强敌环伺,公子霁研习王诩之道,能否有用武之地尚无定论,庄周在儒学经典上中规中矩,于老聃之道却是连他都不敢说自己能比得上,以这孩子的聪慧,想来对接下来要走的路已经有了打算。

    孟轲摸了摸鼻子,没想到他们家老师在马车上忽然说起这些,悄无声息朝对面的庄周眨了眨眼睛,然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唉,故事写的太好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儿,这不,出事儿了吧?

    *秦国,栎阳,孙大军师这些天的日子那叫一个生不如死水深火热,恨不得在他们家老师收卫鞅为徒的时候抱着他的大腿撒泼让他不收徒弟。

    他就不信秦国没有能用之人了,没看他腿脚不方便不好出门吗?

    秦国这些老氏族实在太难缠,耍嘴皮子远没有直接动刀子来的有用,要不是怕激起更大的反抗让他没法找庞涓报仇,卫鞅在门口站成石头他也绝对不会应下这个差事。

    老甘龙年纪大不懂变通他能理解,那么多刚及冠的年轻人为什么也跟着死板,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