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族在门口摆好架势,看到马车停在门口立马迎了上去,别管心里愿不愿意,反正脸上都堆起了和善的笑容。

    孙伯灵挑了挑眉,看着反应很不对劲的白氏族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接下来有陷阱在等着他,如此明显的表现,再看不出破绽他也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就搞不明白了,怎么说也是贵族,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百年,为什么就学不会正儿八经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呢?

    唉,弄的他都不好意思火力全开骂人了。

    白氏族人完全不知道轮椅上这人在感叹什么,笑容满面的将人迎到正厅,茶水送过来然后一股脑的又全跑出去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听他耍嘴皮子。

    被晾在正厅中的孙大军师不紧不慢的抿着茶水,让紧跟在身后的护卫别那么紧张,然后推着轮椅在厅里转悠。

    这些人再怎么不懂算计也不会在自己家动手,他只是个连走路都走不成的小可怜,真传出去在白氏族中被揍了一顿,白氏的脸面也别想要了。

    怎么说也是秦国顶尖的氏族之一,竟然干出欺凌弱小的事情,啧,简直是给祖宗蒙羞。

    白氏族人本来以为把人晾在里面就行,过了许久回去偷偷看一眼,那孙膑竟然悠哉悠哉让他们再送一壶茶水。

    这人来他们府上到底有没有正事儿?

    老族长在厢房闭目养神,发现孙伯灵的反应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后也坐不住了,拄着拐杖健步如飞走过去,到门口时脚步戛然而止,重重的咳了两声然后颤颤巍巍进去,“孙军师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军师勿怪。”从城东到城西那么远一段路程,腿脚便利也就算了,坐着轮椅多麻烦,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天天往外跑什么?

    “老族长说笑了,在下虽身有残缺,但是有轮椅代步,行动起来也算轻巧。”孙伯灵笑吟吟会道,假装没听出这人在讽刺他双腿不良于行,有一说一就按明面上的意思来回答。

    他的轮椅天下仅此一副,鲁班后人精心打造,爬楼台迈台阶样样都能干,实在不行还有护卫能抬着他行走,羡慕吗?嫉妒吗?忍着!

    孙大军师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依旧言笑晏晏,“老族长最近闭门不出,可是身体有所不适?”“年纪大了总有些心力不继,歇两天就好。”白氏族长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实在装不出病重的模样,假咳了几声然后才有气无力说道,“军师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听闻老族长最近无心处理政事,在下闲人一个,特奉君上之命前来探望。”孙伯灵今儿心情好,懒得和他磨嘴皮子,直接开门见山满眼纯善的说道,“既然老族长不是因为对变法心存不满,那在下就能回去给君上回话了。”“如今变法已经推行到整个秦境,庶民都道君上圣明,小民能吃饱肚子,秦国也有繁华起来的趋势,老族长是个明白人,怎么会对变法心存不满呢?”“是守着老旧的秦国不肯改变,还是忍痛变法见证一个强大的秦国诞生,该选哪个是人都能立即给出答案,老族长为秦国呕心沥血了一辈子,肯定也是希望秦国越变越好,不是吗?”“那些害怕变法让秦国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因此告病在家来抗议君上的人,心里肯定没有秦国,如此不识大体,老族长见了肯定也会谴责,秦国会因为变法而一蹶不振吗?秦国本来就已经一蹶不振被踩到脚底下了好不好!”……孙大军师张嘴叭叭叭说个不停,没有一字在说白氏族长,却句句戳在人家心窝子里,老族长握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听了半天看这人还没有要停的意思,脸色铁青挤出几个字来,“白氏一族皆以秦国为重,老夫就是病到爬不起来,明日也会让人抬去官邸。”老孟头不是说这家伙只会说车轱辘话吗?坐在他面前的这是谁?谁家车轱辘话这么让人想动手?

    要不是这小子抬出了君上的名义,还满口不离大义,他早就一拐杖砸过去了,竖子嚣张,真当他白氏好欺负?

    孙大军师看着老族长气的真的开始颤颤巍巍,眉眼弯弯拱手道,“老族长果真是我辈楷模。”看在老人家年纪大了的份儿上,他还没怎么开口,真把人气吐血了明儿就会有一堆人去秦公那里骂他,不值当不值当。

    现在这样多好,他就喜欢看这些老氏族看不惯他又没法对他动粗的样子,敢对他动粗他就告状,秦公那儿不管用,他们家老师绝对不会不管他。

    鬼谷子的徒弟是别人随随便便能欺负的吗?

    在白氏全族的“和善”目光之下,孙大军师带着护卫开开心心的离开了,白氏族长在人走之后直接甩了拐杖,指着门口的方向骂了足足两个时辰。

    孙膑是吧,他记住了,有本事你小子接下来别出门,白氏一族都是好汉,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将当他们怂的任人欺负啊?

    马车上,在前面赶车的护卫担心的不行,“军师,白氏接下来肯定会发难,您要不要去左庶长府上避两天?”“不慌,没事,我自有分寸。”孙大军师底气十足的回道,白氏敢找机会对他动粗,还敢动他们家老师吗?

    有老师的徒弟是块宝,这日子舒坦呐!

    然而——一天过去,老爷子没有消息。

    两天过去,老爷子没有消息。

    三天过去,老爷子没有消息。

    ……